铁凤公子脸上不为所动,手却放开了石原嵩的颈部。
铁凤公子妥协道:“你跟我走。”
红萝紧紧攥住江抒言的胳膊不放,“不行,江抒言,你才从他那里逃出来,不能再回去了!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江抒言摸摸她的头,“我何时真正逃脱了?放心,他不会让我死的。”
红萝摇头,不肯放手。江抒言扒开红萝抓着胳膊的手,硬生生将她推开,注意到旁边石原嵩投过来的目光。
江抒言回头道:“红萝就交给你照顾了。”
石原嵩重重的点头。眼神似乎在说,生死托付,绝不辜负。
江抒言对铁凤公子道:“让他们先走。”
铁凤公子手一扬,围过来的玄铁卫让出一条路,不远处残存的私募军朝石原嵩的方向聚集起来。
石原嵩拉起浑身发抖的红萝,将她扛在肩上,临走前,石原嵩给了江抒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默默无言,却心领神会。
石原嵩带着红萝和私募军离开之后,江抒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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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抒言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所有东西都是由木制成的,地板是木,床是木,天花板是木,遮挡在床前的屏风是木,一旁的烛台也是木制,烛火却并未点燃木烛台,想那木头非同一般。江抒言起身,揭开身上的“被子”,才发现自己盖着草席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要比平常的草席细腻多了。心脏处的伤口已愈合,完好如初,想是铁凤公子耗费了不少灵力,手指一运灵,顿觉无力,心里明白铁凤将大部分“送”给自己的灵力重新又抽了回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铁凤公子将自己安顿在一个木屋里,是为了提防石原嵩来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屋里的一切表面都会充盈着灵力。铁凤公子真是煞费苦心。
国宴上的计划的彻底失败,让江抒言有些沮丧。虽然他并不指望大闹国宴能取得多大成果,但他们败得可能过于惨了,别说重创铁凤公子,根本连铁凤一根手指头都没伤到。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可能是红萝的脱险罢。
将红萝托付给石原嵩,江抒言还是放心的。石原嵩为人放荡不羁,却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说到做到,而且土术一流,带着红萝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江抒言心里隐隐忧虑,恐怕他们不会乖乖远离铁凤公子。石原嵩有一元王要救,红萝也必定不会放弃他,而实际上,江抒言之所以闹自残这一出,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那位虫蛊师。
这两年间,他从未忘记过在河雒府的那一夜,从高高在上的河雒府天才,跌到土里变成人人唾弃的嗜血狂魔,他想知道原因。现在终于有了揭开秘密的机会,他绝不可能放过。
他曾抱着幻想,归来的石原嵩可以带着一元王的秘密军队推翻铁凤公子,从其口中探知秘密,现在看来,铁凤公子根本是不可能战胜的。如今他只能出此下策,趁他还有利用价值,潜伏在铁凤身边,调查想要的真相。
他有个预感,必须在石原嵩和红萝卷土重来之前把这件事解决,否则,他将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正想着,门外来人,咯吱一声,又咯吱一声,细碎的脚步声逼近。
屏风外,闪出一个人影来,此人身材不高,头发花白,整整齐齐束在头顶,一支古朴银簪插在发髻之上,面容皱纹横生,却干净整洁,并未有平常老人散发着的腐朽之气。
老人穿着素净的管家服,冲江抒言得体而客气地鞠了一躬。
“国师,您终于醒了。”
江抒言面带微笑,徐千跟之前在国师府有了些差别。在国师府时,徐千眼神里透着一股狡黠,那股精明的劲头跟管家的身份极为贴切,可如今的徐千,目光温厚,笑容和煦,一副君子模样,若不是笑起来时,露出的门牙上镶着的一块金片,他倒会怀疑此徐千非彼徐千,是一对双胞胎呢。
“是你?看上去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不记得本国师有对你作法,驱除你心中邪念啊?”
徐千对江抒言话里的揶揄以笑相对,并不生气,“国师说笑了,徐千从未变过,可能是国师府的日子里,徐千对国师有所冒犯,给国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还望国师海涵。”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在国师府被软禁之时,一看见徐千就来气。
“徐千奉命来照顾国师起居,若国师对徐千不满,徐千这就跟铁凤公子明说,换个更贴心的来。”
徐千在说撤换掉自己这类的话时,就像在说这碗饭不好吃我再帮你换一碗一样。江抒言暗自佩服起铁凤公子,至少这管理下人的能力,就不知道比河雒府那帮人强多少倍。
“罢了。”江抒言道,“就你吧。”若是来个比徐千更难对付的,江抒言会更难办。
徐千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请国师梳洗,铁凤公子要见您。”
正好,江抒言心想,我也想见见他。
铁凤公子不仅要见江抒言,他还要当着梼杌国二王子贝忽的面,让江抒言许诺到梼杌国,为梼杌国百姓停雨。
此刻,贝忽正在一处华丽的宫殿里歇息,石原嵩等人的大闹让他受惊不小——梼杌国虽然也不太平,但谋反从未离他这样近,即使这是天元国的事,贝忽还是从中窥探到了梼杌国的未来。
梼杌国与天元国一样,也有两位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