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樱儿走了,阿吉也走了,直到月亮已经高挂在半空中,二憨和几个小厮仍然陷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就像一个梦,一个非常滑稽非常矛盾非常不可能发生但又如此真实的梦。
梦里,江樱儿那双清澈柔美又充满威胁的眼睛看着他们,轻轻吐出如歌声般的话语——从今往后,不许让任何一个下人挨饿,否则,他(二憨)将永远没有饭吃。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个梦,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醒来后就该忘记的梦,但他们却怎么也忘不了,不仅忘不了,他们还必须遵守江樱儿的指令。
他们想,那个丑陋的阿吉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会让从来不涉足这个区域的江樱儿偶然路过,并恰巧“解救”了他。不仅这件事想不明白,他们还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比如为什么那两个如天仙般美貌的女人会跟着如此丑陋的下人,为什么这个下人还偏偏这么好命,能够吃上江樱儿递过来的饭。
他们想着想着,还是想不出来。但是若他们再次见到阿吉时,便会带着一用敬畏心去看待他。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是阿吉身上就是有一种他们没有的东西,二憨一开始以为是狂妄,一个区区下人的狂妄自大,但现在,印象好像不由自主地改变了。
回到柴房的江抒言等待着。
他枕在那一截木头上,脑后的头皮都快蹭破了,但他需要忍耐。
江樱儿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原来想要跟那些下人打成一片,从中套取点有用的信息,即使会受点侮辱,他也认了。
可是出了现在这样的事,他便再也不可能跟那些人称兄道弟了。
他有预感,江樱儿今晚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因此他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江抒言只知道自己真的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冷清夫、冷掌权跟江樱儿一同向自己攻击过来,他甚觉奇怪,为什么冷掌权和江樱儿会来攻击他呢?他们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啊!
还来不及思考,危险近在眼前,江抒言手指结印反攻,却不想一道人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而江抒言和冷清夫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在江抒言和冷清夫中间,正是用身体挡着的江樱儿,她同时受了两个人的攻击,身体如纸片般轻飘飘躺了下去,而冷掌权只是在旁边看着,一动不动,原来,他已经成了一座冰雕。
看着躺在地上只剩下半口气的江樱儿,江抒言痛不欲生,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出手,为什么不再多等一等,这样,她也许就不会死了。
这样想着,梦着,江抒言从巨大的悲痛中醒来,他这才发现这是个梦。
江抒言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还好他并没有伤害她,还好,她不管怎么样,还活蹦乱跳地活在这个世上。一想到这,江抒言就觉得安心。
接着,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女人的幽香。
带有一丝甜腥的皮肤和血液的味道,从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散发出来。
江抒言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一双清澈柔美的眼睛。
还来不及思考,江抒言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什么堵住了,软软的,香甜的,他感觉自己的胸腔立刻泛起一阵冲动,原始的兽性的冲动,但他忍耐着,保持着最后一分意志力。他想要推开她,但她却更进一步,用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身体,接着,仿佛坚硬的东西划开了嘴唇,血液的腥甜气息溢满整个口腔,一条柔软湿滑的小蛇钻进了如血窟般的口腔里,江樱儿晶莹的鼻头喷出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腔,钻进他的气管,钻进他的肺叶,如一滴毒液迅速漾满全身。
江抒言的身体僵硬起来,仿佛是知晓这具身体不会再有力气抗拒,江樱儿箍住他身体的手放松下来,冰凉柔嫩的手指顺着他的中衣滑了进去,已经变得滚烫的身体里,她的手指像冰块一样拂过他的胸肌、小腹,又往更深处滑去。
窒息的感觉刺激之下,他胸腔剧烈的起伏,呼吸的口鼻被堵住,窒息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大脑完全丧失了理智,汹涌的yù_wàng如火山爆发一样从海底迸发出来,这一刻,两年来所有的压抑和克制,所有的不安和忍耐,全都在这一刻全面决堤——
江抒言已经不是江抒言了,他是一头被兽性和yù_wàng控制的野兽。
他双手抱住江樱儿的身体,翻身压住,他疯狂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她的脖子,他要攻占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领地。
淡淡的月光从小小的铁窗口射进来,照在江樱儿翻起潮红的脸蛋上,红得发紫。
……
也许是江樱儿的脸让他恢复了理智,也许是月光,也许,是敲门声。
“咚咚咚”
江抒言停下亲吻江樱儿的动作,眼角余光看向门。
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江樱儿也看过去,她的眼里没有即将被什么人发现的恐惧,也没有突然恢复的理智,而是因为被打断而怨恨的眼神,想要杀死什么人的眼神。
“咚咚咚”
又响了一遍。
江抒言跟江樱儿还是一动未动。
接着,门被推开了。
谁也没看清门外到底是什么人,因为江樱儿以极快的速度发射了几百枚冰针,这个速度、这个数量,再加上因为盛怒上而注满的灵力,天下间没有什么人能够轻易躲得过,就连江抒言也不敢保证。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