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见不得人的事要做个交接势必会选择一个远离尘嚣的地方,例如郊外的佛堂就是最好的遮蔽点。
这一日,有些良心不安的人自然会来佛祖面前多烧一两柱香,所以每到十五,寺庙香火鼎盛。
李琦涵倒是化身男装去了近郊的元山寺,途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到了寺庙,为死去的娘亲和还尚在人世却下落不明的外公上了香之后,李琦涵才朝后山走去。后山有人看守,所以李琦涵还是动了些脑筋才上去的,也不知道灵角会怎么上来,是否会将这里的人给打伤了,直截了当地冲过来,不过这到底是灵角的行事作风。
到了约定的地点,时间还早,李琦涵便是寻了个地方藏好了。
她刚刚一藏好便是听到鬼佬的声音响起来:“你倒是比预期的要早些。”
李琦涵纳闷地朝外面看了过去,还以为鬼佬是在同她说话,然而却是有脚步声徐徐而近。
李琦涵登时就明白了,有人来了。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还真的就是马氏!
鱼儿来了,可还有些人却是没有到呢!
李琦涵神色凛然地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确保在自己不会被发现。
马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和鬼佬合作多年,除了今年李琦涵回邯郸城来搅得她差点生活不能自理以外,这生意的事,还是比较稳妥的。
“我的东西呢。”鬼佬倒是开门见山。
马夫人道:“那些东西都没了,我家中出了大事,所以一切都毁了。”
听到这里,李琦涵算是懂了,马夫人烧了那些东西的的确确是为了防备她,然而那些东西保存下来却不是因为她的丧子心痛,而是为了交易,只是那些不是干草药么?毒红花干了还能做什么?
“你这算什么?”鬼佬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没有东西,今年可就没有收成了。”
今年的的确确是没有守城了,毕竟就在前日里,李琦涵一把大火将毒红花全都给烧掉了,她将那东西烧完了之后,还朝着西边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看的鬼佬一愣一愣的。
鬼佬虽然不知道毒红花到底和李琦涵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从她的一言一行来看,她可是恨毒红花入骨呢!
马夫人道:“没有收成就算了,这些年,你也够肥了。”
“话可不是这样说,”鬼佬道,“人哪有嫌钱多的。”
“你不是嫌钱多少,你只是想见见我背后的人罢了。”马夫人缓缓地说道,忽地她狡黠一笑:“其实,你可以见的,只是要为我办件事。”
鬼佬道:“什么事。”
“我要一个人的性命,你有。”马夫人忽地眸光闪过凶狠,然后朝李琦涵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惊得李琦涵一愣,难道她被发现了?
缓了缓,马夫人指着草丛道:“我要这女人的性命!”
李琦涵心里咯噔一声,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懒得再躲藏,就算马夫人有三头六臂,她也不怕。
站起身来,李琦涵嘴角微微上扬:“大娘,近来可好?”
“但凡你活着,我的日子就不好过。”
而今李琦涵既然已经跟到了这儿来,马夫人就不会想着两人还能惺惺作态地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所以撕破脸也是在所难免,这一天她盼望了许久了。
李琦涵盈盈一笑:“若是大娘不是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怕今日也活的好好的,至少不会连累姐姐。”
“你闭嘴!”马夫人狠毒了李琦涵,“你将我家琦滋弄成这样,我不杀了你,就枉为人母!”
“枉为人母?”李琦涵呵呵笑道,眉眼都带着笑意,可眼底涌出的却是森森寒意。李琦涵上下打量着一身雍容华贵的马夫人,垂眸看着黑漆漆的泥土,这个女人的心肠歹毒如此,怎么着心脏也和这颜色一样罢。
想到这儿,李琦涵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贱人,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笑个屁!”
“我就笑你这个屁呀!”李琦涵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马夫人愣了半晌。
鬼佬瞠目结舌,这不是要干架么,怎么成了打嘴仗?
李琦涵敛去嘲讽,然后正正经经地说道:“大娘,你说你不杀我枉为人母,那你在暗中给我娘亲下毒,害的她难产而死,若我不杀你了,是不是也枉为人女呢?”
马夫人的眼睛眯起来,眼角露出两条皱纹。
她的年岁的的确确是比赵映雪大,可到底是风韵犹存的,幸好李靖不弃糟糠,否则她还真的没有机会下手。
本来还以为赵映雪是王爷的亲女儿,至少有傲气,哪知一个女人被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吃食里面被下药了都不知道,实在是可怜。
李琦涵并不止于此,她一点点地挖掘:“其实人在做天在看,只是可怜了琥儿哟!”
李琦涵的声音忽地显得凄凉:“琥儿小小年纪,本来不该被卷入这一场争斗之中,偏生因有人心生歹念,误事了毒红花,所以才会夭折的,大娘,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有梦到过他?大娘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多年都生不出儿子来,就是因为琥儿的英灵作祟呢!”
“你闭嘴!”马夫人脸色已经变了。
她又怎么会想到李琦涵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明明她就该什么都不知道的!
马夫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显得十分狰狞:“李琦涵!该是你死的!你竟然命大,那药我是给你准备的!我的琥儿何其无辜,是你害死我的琥儿的!”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