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我说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么个地方。让我猜猜,前世恋人?”
修礼以为他要发表什么见解,闻此无聊言论自动开启了屏蔽。
到底是自己害人家突遭横祸,在夜里冰凉的地上给自己当了一晚上肉垫。花千树悠悠然坐起来,把他上下左右敞开了八里地的衣襟拢了拢,然后立定合起手掌朝修礼低了个头:“不好意思了。”
修礼:“......你是出家人?”
花千树上下左右打量了自己一眼,没搞清楚到底哪里给了修礼如此离谱的错觉,戏谑道:“不是,我是看你比较像。”
修礼:“......”
果然,就不应该跟他说话。
花千树倒是出自真心,他上次避雨时就发现了,这个清冷的小神明活得像个无欲无求的小和尚,非常有趣。
修礼不说话了,花千树开始沉思,翻来覆去地把自己尚有记忆的几个片段拼来凑去,也没整理出墨鹤把自己送到这里是什么用意。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非常想把它砸开看看。
到了虞九乔该起床的时间,她的生物钟很准时,不用闹钟误差也不会超过三分钟。
虞九乔坐起来,觉得脑袋凉凉的,她往窗户边看了一眼,懊恼着想:果然是忘记关窗了。
她抬起了左手,用指尖微微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
花千树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她的手腕上。
修礼本来半闭着的眼睛也一下子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修礼站直了身体,花千树两步走到虞九乔床前。
他知道虞九乔看不见自己,手指放肆地伸上去与虞九乔手腕上的东西接触。
修礼就见花千树盯着虞九乔的手腕皱起眉头,他虽然长了个精致样子,平日里也总是放浪不羁的样子,但此刻皱起眉头来倒添出了无数锋利。
修礼甚至感觉到了弥漫在房间里的沉重压力。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
修礼没有吭声,站在一边观察着花千树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从惊讶,到不敢置信,再到不可思议,似乎无数谜团从他眼睛里一一闪现,又毫无头绪地消失不见。
虞九乔起身下床,她今天要多准备一些食物,大多是方澜喜欢吃的,准备晚上跟礼物一起带上去找她。
虞九乔一动,花千树站直了身体,望着虞九乔的背影若有所思。
修礼来到他身后,淡淡开口:“你想干什么?”
花千树回过神,扬眉一笑:“她手腕上戴着的,是我丢了几百年的东西,你说我想干什么?”
修礼:“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都不许拿走。”
倒不是他不相信这是花千树的东西,而是这东西似乎从虞九乔出生起就陪伴着她了,修礼不知道是何人带给她的,是何用意,但它对虞九乔而言,肯定是有非凡意义的。
况且此人的来历颇为蹊跷,按照他的说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不管怎么想,时机似乎都不对。
再者加上自己的一点私心,从他来到虞九乔身边后,在清月院被噩梦缠身的经历就再也没有了,他也还没搞清楚这之间的关联。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他拿走。
花千树笑了笑:“你不相信这是我的?我告诉你,它是千云树种,千云树你知道吗?”
千云树三个字钻进修礼的脑子里,似乎乍起了一层浪,他觉得似曾相识,再去想又毫无痕迹。
花千树没有在意他的反应,接着说:“几百年前,大约是六七百?五六百?记不清了。我醒来后,它就不见了。我找了它很久,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小姑娘手上。”
“从我见到她第一面起”修礼的手比了比,那时候虞九乔的身高大约只到自己小腿,“她就戴着了。这么多年了,如果突然不见她会着急。”
花千树:“你这个小和尚讲不讲道理?我的东西,我要取走还要看她心情?”
修礼从来没有跟人争过什么,此刻一时情急,“丢了几百年了你不还是好好的吗?人的寿命才多久?再说你不想知道偷了千云树种了人为什么把它留在这里?”
“还有”他顿了顿,“我不是和尚,我叫修礼。”
花千树倒也不是真的着急拿回树种,这树种对他而言确实意义非凡,只有找到它,他才算是完整。
如今既然找到了,就像修礼说的,他也想知道是谁把树种带到这里的,又是为了什么。
树种在虞九乔手上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除了花千树,别人怕是压根就注意不到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有自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东西最终会完整无缺的回到自己手里。
思及此,他转了念头,逗起修礼:“要不让我取走也行,但我要时时刻刻看着它,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修礼想,看就看吧,只要不取走就行。
他点点头。
花千树又接着说:“可是怎么办呢?我一个男人,总不好腻在人家小姑娘身边,影响多不好是不是?”
修礼一想到放一个放浪形骸的人在虞九乔身边,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吞了苍蝇。
他紧着脸:“那当然不行。”
花千树趁机要求:“寺庙一人一半,食物按我的标准,独自出门要跟我打招呼,当然我也会提前告诉你,我不喜欢找人,这是室友的基本标准。”
修礼:“......”
这个人强势得讨厌。
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受制于人,于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