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返自然啊……”阁楼窗前,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手肘支着书本,手指放在唇边,像是细细地在啃指甲,嘴里反复喃喃两句诗,熠熠生辉的双眸,映着窗外那片繁盛的桂花林。
风送远香,迷醉心脾。林间雀鸟叽喳,好不热闹。
不知何时,身后无声地站定一个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单手随性地插在裤袋,另一只手握着杯温热的姜糖水,深咖色短袖真丝睡衣难掩精壮结实的肌肉,丰挺的鼻梁架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斯文儒雅。因阳光反射缘故,镜片下的神色看得并不真切。
他从裤袋里缓缓抽出手,轻搭上女孩细弱的肩膀。
条件反射般,女孩刚要从椅子里弹起来,肩膀上的手掌突然并指施力,手法熟稔地揉捏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梧桐,温习课业很累吧,舒缓一下神经,别那么紧绷。”
声音由上而下,停在梧桐耳边,缓缓的带出阵阵灼热的呼吸“我知道你身体不适,这是女人必经的,慢慢适应,心情放松。”
梧桐惊怔,万分后悔刚才蓉嫂出去时没将门从里反锁,她握着笔杆的手心沁出阵阵冷汗,而身后的气息却如鬼魅般将她重重包裹,她慌乱地奋力摇头,猛然间再次尝试站起身来。
肩膀上的那只手似乎早有察觉,一个力道勾住梧桐的肩膀直接带进怀中。
温热的姜糖水轻烟袅袅,男子将杯壁贴上梧桐的一侧脸颊,顺着梧桐的脸颊柔柔贴敷,带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噙着泪水哀求“奉哥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奉姐姐若是发现……”
身后男子冷哼一声,随即俯身向下,更加肆无忌惮地抚摸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贴唇耳语“奉斐斐?哼,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梧桐,她是娇生惯养的雀儿,你若是担心她舍得离开这个金丝笼的话,那真是多虑了。而你,奉梧桐,听说过活沙丘吗,越挣扎越深陷的活沙丘……”
窗外的繁花盛林,触目可及而又不可及……梧桐绝望的闭眼,贝齿将下唇咬得隐隐泛白。
是啊,奉姐姐在梧桐和妹妹身上的分毫挥霍均出自身后的这个男人——奉曙光,青城名医,坐拥当地最大中医馆,伸手要钱已经成为奉斐斐的一种生活定式,一旦脱离这样的寄生关系,无法想象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雍容贵气的女人将如何生存?!
而她若知道奉曙光和梧桐之间不可言说的关系,梧桐又该如何自处?
奉斐斐对奉曙光在外面的莺莺燕燕可从来都是毫不留情,一次竟带人冲进奉曙光的医院,把偷情护士的脸用针头扎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其时,奉曙光在顶层院长室里听秘书汇报楼下女人们的撕逼大戏,眉头轻蹙,状似认真地问“没影响到正常营业吧?”秘书恭敬的回答“并没有。夫人是带人在员工更衣室里处理的。”
他微微眯眼,抽了一口雪茄,吞云吐雾。
半晌,平静的交代“嗯,可惜了,脸给毁了。这样吧,多开她半年工资,辞掉。”
“是,院长。”秘书应付这类事仿佛习以为常。
茄雾迷蒙,玻璃杯里明蓝色鸡尾酒中的冰晶球在他的把玩下闪着诡异荧光。
“奉斐斐五岁起被我父母带回奉家养大成人,锦衣玉食,贵如千金,连生3女后却无法再孕。我们奉氏一族家大业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心机算尽想爬上我的床为我开枝散叶……”奉曙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和冷厉。
他继续道“可是,配跟在奉家男人身边的,只能从从小看大的女人中选,比如奉斐斐,比如你。她,是家母所选,非我所爱。而你,梧桐,你是我为自己预选的。”
从奉斐斐处理他那些野花野草的狠戾手段就能看出奉斐斐的情商堪忧,她只是奉母培养的照顾儿子的合适人选,但她不明白,吸引男人的从来都不是同类人。
转瞬间奉曙光目光回敛温和,他扶着梧桐的肩膀让她转向自己,指腹轻轻摩挲她紧闭的眼睑,指尖滑向她耳侧为她拢了拢鬓旁的碎发,而后流连在梧桐肉肉的耳垂上,轻捻慢揉,呼吸微颤。
“梧桐,终于让我等到了……斐斐陪大姐出门做美容前交代蓉嫂煮姜糖水,我就料到是你初潮来了。比正常人要晚,我都差点要为你开药了呢。梧桐,把你交给我,我会让你成为全青城最幸福的女人,我要你为我奉曙光生儿子……”
梧桐心下一凛,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已不见惊惶。
虽然年方十五,未经人事,但从小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长大的梧桐非常早熟,她很多年前就感觉到奉曙光对她存有非分的情感。好在他一直说在等,而没有逾越防线,月事意味着她已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脱变,原来奉曙光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顿时恢复了镇定,奉曙光这次表现得尤为亲昵,她必须要稳住阵脚“那个…我学过生理常识,您开医院您也一定了解,初潮是需要静养几天时间的……”她要为自己争取最后几天时间。
三年前,她便偷偷把自己的dna、血型、照片等相关信息报入警局失踪、拐卖人口信息数据库,前日,警局告知她已从数据库中比对到与她匹配的数据。
虽然拿到的只是一个笼统的地址,这些天她都在等待警局反馈更具体的信息,如果等不及,她便要提前设法逃出这个金丝笼!
奉曙光柔声将梧桐思绪打回,笑容里满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