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
“说……说完了！”
“我定这个时间，自然有我的理由，你该做的，是想办法去完成，而不是找借口。”
对严总大人这句话秦云阳有切身的体会，上周一她就根据严总大人的指示在四十分钟内在公司与百加路之间走了一个来回。
“这么短的时间……”
“十天足够了。如果完成不了只能说明一点，”严晗轻轻吐出两个字，“无能。”
“我能完成！”那个同事脱口而出。
秦云阳不由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严晗嘴角一勾，像是被逗笑了，但在场谁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了，他眼里无一丝暖意。
“我能完成但必须加班加点，身为老板不能这么压榨员工的生活时间，还，还这么理所当然！我们也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身为员工，享受了公司给予的高薪酬好福利，就该有贡献价值的觉悟。看来人资部选人的眼光需要磨练。”
秦云阳在心里为人资部部长默默点了根蜡烛。
“这个项目我来做，秦秘书，把项目资料拿过来。”
秦云阳头一次反应那么快地应道：“是！”
她是被吓的。
接下来几天，严总大人难得地没有加班，还让秦云阳给他安排了约会，下班音乐声一响就走了，上班也是踩着时间点到，平常该干的工作还一点都不落下。
八天后，项目拿下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根本不用加班加点！严总大人用事实给了那个男同事一记响亮的耳光，不用严总大人开口，他也没脸继续在严氏待下去了，只能灰溜溜辞职走人。
严晗听了人力资源部的汇报，只说了一句话：严氏不留无能还不知进取的人。
于是大家对严总大人的变态能力又多了一个认知。
人资部紧急开了个部门会议，一场席卷全集团的职业化运动开幕，整个集团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不是说加班的人多了，相反，加班的人还有减少的趋势（至于是不是躲到家里宿舍里加班就不得而知了），焕然一新是指大家工作的节奏都带着一股果断的味道。
处于风暴中心的秦云阳感受更是深刻，从此对严总大人布置的任务奉若圣旨，让这一秒完成绝不敢拖到下一秒。
*
八月中旬，秘书室里跟隐形人一样的钟寒，以及小个子男生杨志，一起辞职了。
于是秦云阳更加忙得不可开交，王秋霞对近来自己手上多了很多工作有诸多怨言，郑蕾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整个人也显得很疲累。
一天中午，大家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王秋霞终于忍不住了，拉着秦云阳说：“云阳，你跟严总说一说吧，人一下子少了两个，工作却一点没少啊，这么多工作，我们哪里做得完啊。你让严总跟人资部说一声，从别的部门临时借调人过来帮忙也行啊。”
秦云阳有点为难：“这个不好直接跟严总说吧，让陈部长跟人资部说一声不行吗？”
王秋霞撇撇嘴：“陈部长你不是不知道，天天笑眯眯的，正事难事是一点都不管的，现在下半年每个部门都在抓紧推进工作进度，肯定都说自己部门人手紧，陈部长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不会巴巴上门去求人呢。”
秦云阳还记得上次严总大人果断打别人脸痛批别人无能又不思进取呢，以及上上次记录的“小事别烦严总大人”的工作经验，在她看来，秘书室缺助理人手这种事儿对严总大人来说，应该是小事吧。
无奈王秋霞从这天开始，对她各种哀求，于是脸皮薄的秦云阳同学又敲开了严总大人的大门。
秦云阳说：“严总，钟寒和杨志已经辞职半个月了，他们走了，我们人少最近有点应付不过来，是不是……那个，陈部长他，那个最近也很忙……”
秦云阳每每在严晗的目光下就会开始紧张，以前进来汇报工作通常都是事先打好腹稿，并且尽量几句话说完的，但现在，她虽然碍于王秋霞的请求进来了，可是她自己本来就下意识认为这事不好跟严晗说，心一虚，不会说话的秦云阳同学就开始语无伦次。
严晗皱了皱眉：“说重点。”
秦云阳哑了哑。
严晗用手敲了敲桌面，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说。”
于是秦云阳同学又条件反射了：“我想从别的部门借调同事来秘书室帮忙。”
等秦云阳同学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有种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的冲动，什么叫她想，她一点都不想，不是她想的啊。
她以为自己会挨顿骂了，可是没想到严总大人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秦云阳出去的时候，王秋霞第一时间跑过来问：“怎么样？”
秦云阳有点呆：“严总说，他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思，同不同意？”
秦云阳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