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之于夏黎,好比一个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哪怕这稻草后来证明是一条淬满毒汁的荆棘,把她缠得遍体鳞伤。
十七岁的夏黎,单纯而暴躁,像一个对世界充满敌意的小兽。
得知父亲出轨消息的她,满脑子都是堕落和报复,她要用最直接和残忍的方式,让父亲知道他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于是她抽烟喝酒,学着大人的样子去泡吧。因为她本来个子就高,所以酒吧里的人都以为她已经二十岁了。
她是在酒吧里认识陆修的,当时陆修是贵公子的代名词,也许是看自己长得不错,他主动请她喝了杯酒。
那时她被全校人孤立,之前有多少拥趸,之后就有多少冷眼,而陆修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奇异的光,照亮了她骤然黑暗的世界——原来自己也还是有人欣赏的。
人的心理防线很有意思,当被高高捧起,再从顶峰跌落之后,所有的优越感,都会化成自卑,曾经习以为常的关注,有一天也会成为一种类似悲悯的馈赠。
陆修正是给了她这种馈赠——一种不动声色的关注,以至于夏黎觉得陆修很特别,只是送了她一杯酒,不像那些她阅历范围内的追求者一样,无趣而肤浅。
但是夏黎对陆辰真正产生依赖和信任是在一个英雄救美的夜晚,那是一段夏黎至今想起来都浑身发抖的恐怖记忆。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夏黎像平常一样化着烟熏妆在酒吧玩,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夏黎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黎黎,你在哪里?爸爸去接你。”
“有本事你别管我啊!当我死了行不行!”对着电话吼了一声,夏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有一种人,哪怕表面再坚强,心中的软肋仍旧会在合适的时候疼一下。
之后的夏黎又喝了好多酒,四周几个所谓的“朋友”互相给对方一个眼神,然后其中一个摸摸下巴猥琐地笑了一下。
把喝醉的夏黎弄上车,其中两个在车上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对夏黎上下其手。
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夏黎的衣服被扯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早春寒冷的空气中,夏黎迷离地睁开眼睛,当明白这几个人要做什么的时候,她费力地挣扎起来,四肢沉得不像自己,嗓子也说不出话。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当时的心境,那就是绝望,就在夏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儿的时候,仓库的门突然打开,陆修走了进来,扫了一眼衣不蔽体的夏黎,用随意的语气说了一句:“动我的女人,胆子挺大。”
然后就是陆公子干净利落地收拾了几个小流氓,夏黎被用衣服裹着抱进开着暖气的车里。
夏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哆哆嗦嗦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陆修说:“感觉不对劲,就跟了出来。”
夏黎说了句:“谢谢。”
陆修看她一眼,想到自己的弟弟,弯起唇角:“夏黎,做我女朋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