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称行世所未有事,怪不得要立国号为元!
厅中聪明的,如杜畿、贾逵、杨阜、张既之辈,已有些品出味道来,先前的第一点天子领薪俸。是家国非一体,天子公私要分明,不可敛财过度、奢侈过度;第二点授命于民,却又反过来,立嗣的家事即为国事,不可由国君私决。两者不一,却何曾有邓慕安半点私心在?
这哪里是为私欲要进位称帝?分明是为分权,大异于汉制,不得不立新的国度!
便是先前出言制止的张义,此时也只有震惊和不解,正努力去消化邓季语中之意,对汉室最后那点余念已经完全烟消云散。
之前的种种不满,尽都化为惊讶、感叹,郭援脑海中想的是:此或为尧舜行事!
磐石将军韩浩几乎眼泪都要流淌出来了。
田丰继续闭目养神,贾诩则盯着一个又一个张大难以闭上的嘴巴暗乐,徐庶、田畴完全投入书法欣赏中。邓季不管别人如何,待负责记录的两人停笔,再道:“乡老非官,无品秩,俸禄各县中自给付。立国之后,我当再于雒阳城中设宫学,令教习早教文,晚习武,外以黑铁卫守护。宫学收束脩,一等功民之家,年十六以下子弟纳束脩者,皆可入宫学,其中多建舍间,分与外地功民子弟入住。欲嗣我后事之皇子,七岁起必至宫学就读。乡老院可时往宫学查其等德行、学问。”
“然乡老院之职,非只立嗣一项!选内阁、选都督、选监察院长,皆乡老也!选立之外,尚有监管之责。平日监管,五岁大考,若昏庸、违法、失德者,不论天子、内阁、都督、监察院长,皆可投票否之,另换他贤!欲选天子之皇族子弟,需年满二十五、岁不过六十五,阁臣、都督、监察院长亦当如此。”
“我长子、仲子岁皆只十二,三儿更幼,待其等长成,尚需十三载,逢此乱世,不敢言长寿,诸事难料,不知我可否得活至其时。立大元国之后,我当授二兄邓仲为皇室宗正,若我早遇不幸,二子未长成,可由二兄摄政掌国事,邓氏族长为宗正;若我兄弟皆不幸,乡老院可于群臣中另选贤者为君。”
邓仲实在没有想到,小弟居然将话说到这地步,可见邓涉、邓漳两个小混帐的争斗对小弟的伤害有多深。他想开口说自家并无才学,难任什么宗正、摄政,可是要真推辞了,不能帮到小弟丁点忙,又怎么忍心?想着想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卫觊手已经抖得厉害,字迹全无平日半点美感,甚至写了两个错字,还是旁观的徐庶指出来才发现。
众文臣身后,杨立也泣下如雨,突然拜地喊道:“主公,早有此策,杨氏岂敢再行不法事?”
邓季摇头叹气:“若无你等行事,我亦不得此法。你叔侄之事,今已决下,杨昀年老。可免他一死,其户降为平民二十年;杨信友身为重臣,行此不法,你自尽罢。家人亦贬平民二十年!”
杨立再拜:“臣拜领!此臣下该死,绝无怨言!只求容今日得旁听完!”
杨昀亦在一旁谢恩得活命。司州罪臣如此表现,宾客席中,钟繇、荀谌都说不出自家的感受来,张卫也一万个不解。阎圃则钦佩不已。
除了杨立,别人都不愿出声再打断邓季的话,说出对杨氏叔侄的处罚后,邓季再对卫觊、韦康道:“再录!”
“我不喜称孤道寡,今立国称帝,或有人言当改贵名,然本名虽粗鄙,却为父母赐下,不敢擅改。季字广用,慕安亦非偏僻。治下百姓中名、字有此者何其多也,大元天子授命于民,岂可因己名、字而令民改长者所赐?同名而已,何至于罪?故大元立国起,百姓名、字、书写皆无需避国君讳。”
“其三,我新立国,当借众文武之力理国事、平外敌,今定官制。”
“大元文武分立,各设九品官。文官之首,当为阁臣。阁臣为一品官,由元老院自二三品官中选,设七人,再加天子。八人共组内阁,太平众亦由内阁共领,逢有国事,以票多定论,天子许二票,阁臣各一票;阁臣之下。设六部,分为礼部、户部、吏部、刑部、工部、兵部,各部各掌己事,礼部兼管皇陵与三崤山,兵部不管军,只掌辎重给养、军情通报、兵马场、校尉以下武将申调人事,六部尚书为二品官,人事由内阁定夺;设尚书令管朝中书文诏令上下传递,御史令管记录卷宗,大库令管国库,大匠令管宫室修缮,祭酒令管文教,此五令与各郡守皆为三品官,人事由内阁定;其余诸县,大县令为四品、小县长为五品,四品官内阁定,五品及以下吏部定。其余辅官、吏员品级尚待诸公共议。选文官之法,暂行察举制,待后改之,然受察举新入之官,最高只可授四品。我今只二州之地,故不设州刺史,以待后来,若有立,与各部尚书同品。”
“武将之首为都督,官一品,各都督府废立人事由乡老院定夺,各军分属何都督府统辖则归内阁定;正军将军,官职二品,守土将军,三品,偏将军,四品,此三等武将人事皆内阁定;校尉为五品,自其以下皆由兵部定夺人事,军侯为六品,百将七品,军吏、医匠八品,队率九品。此外游击校尉归入兵部辖;掌黑铁卫之护军校尉,改称执金吾,与偏将同为四品,管宫室护卫,由天子直辖。”
听去听来,这定下的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