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染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宗政竞薄唇扬起,“刚好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路过就私踊乩戳恕!
晏染抬头,水润的目光落在宗政竞的身上融成浓浓的感激。
如果说,政庆离开后,除了糖糖,这个家还能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和留恋的就只有这个小叔了。
至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宗夫人……
以后,恐怕……她在这个家会更艰难……
如果她可以带着糖糖离开,能从宗夫人的实母а权拿下就好了……只是,这场官司,还没开始,就注定了必输的结局。
她,只能待在宗家。
晏染轻轻的摇摇头,将那些杂念抛开,淡淡一笑,“谢谢你,小叔。”
听见小叔两个字,宗政竞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眼中的暖意也冷了几分,低沉的声音寂然响起,“顺路而已,我还有事,糖糖就交给你了。”
没有察觉到宗政竞语气中的变化,晏染轻轻的应了一声,所有的注意力便转到了怀里的糖糖身上。
吃完晚饭,将糖糖哄睡了,已至深夜,矗立在郊区的宗家别墅安宁的就像荒无人烟的草原。
晏染洗完澡后,穿着宽松的睡裙坐在书桌前,再次将纸箱中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过去夫妻间一点点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打在她的心上,带着海水特有的冰冷和刺骨的痛。
咦?这是什么?
一个不大不小的透明塑料袋压在箱子的最底下,里面装着一些陌生的东西。
政庆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亲手打理的,她对他太熟悉了,只需要一眼她就知道这不是政庆的东西。
是警察局的人装错了吗?
晏染将塑料袋拿起来,上面贴着的标签纸上写着:2008.10.22,盛暄凌死亡现场遗留物。
盛暄凌?
晏染突然想起那封信,好似提到的就是这个名字,再一想到上面写着08年盛暄凌就死了,而那封信却要求她尽量远离,突然觉得很好笑。
试问一个死人,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远离”呢?
大概那封信是什么开的玩笑吧,所以随便取了一个名字,碰巧跟这个死者相似了。
晏染自嘲的笑了笑,她竟然把那么荒唐又故弄玄虚的一封信当真了。
正要将袋子放回去,好明天让人送回警察局,晏染目光随意的扫过,在了一个黄色的护身符身上。
那个护身符是很简单,但是很古老的款式了,这种布制金色万字佛印的护身符,都是手工制作,费时费力,在她姥姥尚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流行了,然后就逐渐被淘汰了。算起来,十多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
她记得,她16岁的时候,姥姥给她缝制过一个,特意到乡下的寺庙求了主持开光,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开开心心。
一生平安,开开心心是天下最简单的祝愿。
可是,谁能明白这八个字对当时的她而言有多重呢?
父亲重男轻女把她当赔钱货,母亲就愈发的希望她能光宗耀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她的使命就是读书赚钱,光宗耀祖,没有人问过她是否开心,是否愿意。
只有姥姥,真心的疼她。
或许是对过去的执念太深了,晏染鬼使神差的将袋子打开,把里面的护身符拿了出来,护身符背后染着丝丝鲜血,用和护身符本身黄色布料颜色相近的线绣着四个字“万发缘生”。
“万发缘生。”晏染喃喃的念着这四个字,话音未落,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护身符中迸发出来。
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明明的坐着的,却突然感觉身下一空,重重的跌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还没等到她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身在何处,是梦是幻,她就看见,原本背对着她穿着白色护士装,用枪瞄准窗台前高瘦少年的马尾女人,调转枪头瞄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