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纳闷呢。你这些年没少搂钱,怎么混成这个德行?”韦良问孙宏旭。
孙宏旭没了刚才的气势,现在完全是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孙宏旭叹了口气,摸索着坐到沙发上:“别提了,养虎遗患啊。来,坐,坐!”
孙宏旭邀请韦良和兔子坐下,这就是要坦白的前奏。
兔子急忙坐下了。韦良也见好就收,停止了和兔子的精彩表演。
“怎么叫养虎遗患?你说的老虎,是……”韦良悠悠的问题,似乎他完全不关心,纯粹是看在兔子的面上,才肯坐下来听孙宏旭说话。
“还能有谁,当然是赵连生那个王八蛋!”孙宏旭气愤的骂道。
赵连生就是赵市长。
严冬笑呵呵的走了,她以为已经万无一失,因为她将整个屋内都检查了一边。凭她的本事,别说不会漏下一块金子,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错过。
刘丽娟就更放心了,刑侦队的孩子们,包括韦良都经常说,严冬是最有本事的。严冬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可是她们俩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她们把全部精力放在屋内,完全没有顾及到院子里的那颗老李子树。
如果她们能多用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李子树下面的土,明显被人翻动过。
严冬回到刑侦队,韦良正好出去了。
韦良等不及兔子带孙宏旭回来,他决定亲自去孙红旭家进行审问。
韦良根据兔子提供的位置,来到孙宏旭家。孙宏旭身为市委组织部的部长,虽然已经退休了,不再有实权,可他住的地方还是显得有点太低调了。一个破破旧旧的老社区,每栋楼房的外观、颜色都因为日久年长而开始泛黄。有几栋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纹。
韦良来到二单元三楼,也就是孙宏旭的家。房门敞开着,老远就听到里面的笑声。韦良迈步进来,孙宏旭正在和兔子亲热的聊天。孙宏旭大概七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一头白发,近视的特别厉害。他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清有人进来。
“谁啊?招呼也不打就往人家里闯!?”孙宏旭有些不满。
“啊。这是我们队长!”兔子急忙解释道。
韦良白了兔子一眼,叫他来办案,他倒和嫌犯聊上了。这家伙哪点都好,就是没正事。爱闲聊,爱玩,爱吃。
韦良打量着屋内,这屋内的家具,都是几十年前流行的东西,孙宏旭仿佛活在80年代。那梳妆台的镜子上,居然还画着大红的“喜”字。韦良记得,他小时候家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梳妆台,那是他爸妈结婚时买的,现在早都已经淘汰了。而孙宏旭家里这一张,看样子,年龄恐怕比韦良还大。还有地上的暖水壶,门口的洗脸架,床上的被单……全都是老物件。说是家具实在太旧,说是古董又嫌太新,只能算作——破烂!
“真够清贫的,你贪污的那些钱呢?”韦良一张嘴就出言不逊。韦良虽然和孙宏旭没有过正面接触,但他的名声在海城市老一辈人眼里,可算是臭到家了。大家都管他叫“海城的和珅。”
市委组织部主要负责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的宏观管理,有资格对管理单位的领导班子换届、调整、任免等提出建议。换句话说,组织部可以决定海城市大大小小官员们的升迁和任免。
孙宏旭在任期间,没少滥用职权,也没少卖官鬻爵。甚至有些官职都是明码标价的,县长100万,局长50万,科长10万。只要钱给到位,人就会得到官位。
所以听说赵市长曾给了孙宏旭十公斤黄金,韦良一点都不怀疑。难怪赵市长能在半年时间内,从一个环保局的局长,直接升到副市长。因为孙宏旭这种人,是绝对干得出这种事的,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
孙宏旭听到韦良这句话,当场就变了脸:“你是谁啊?没大没小的东西!”
韦良大刺刺坐到孙宏旭身边:“坐下!”
孙宏旭在海城,也曾只手遮天过,别说赵市长是他运作上来的。就连当时的市长,都是他做中间人,重贿省里领导,才得到任用的。所以当时连市长见了他,都要敬他三分,更别提别人了。
如今孙宏旭虽然退休了,也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从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韦良知道他这种人,一辈子养优处尊,走到哪都不缺拍马屁的人,走到哪都不缺恭维。所以韦良要逆其道而行之,先打压一下他嚣张的气焰。
“调查组就快来了。”韦良轻描淡写的说道。
孙宏旭立刻怒气全无,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嚣张什么?”韦良鄙夷的看着他:“你那些破事儿,不用查都天下皆知了。只不过看你岁数大了,没人愿意搭理你。”
孙宏旭知道,韦良说的是实话。他那些卖官鬻爵的事儿,别说海城了,整个省都知道。庆幸的是他退休的早,而且从他手里买官的人现在都混得不错,所以才没人追究他。
“我不想难为你,你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韦良恶声恶气的,继续吓唬着孙宏旭。
“笑话!就凭你?难为我?你也配!?”孙宏旭嘴上仍在逞强。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等调查组来吧。看他们配不配。”韦良说着,站起身,并冲兔子使了个眼色。
兔子反应迅速,立刻明白了韦良的意思,急忙一把拉住韦良:“队长,队长。你这是干什么?这老同志人不错,你别坑他。”
“我坑他?他这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