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出去了半个多时辰跑着回来了,在门口喘匀了气,躬身进来了,道:“娘娘,已经查问清楚了,是尚衣局的一个女史说的这话,她相公是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一些人因为一个宫女打起来了,打伤了两个人,便是发生在城南。京郊被划了一片地方斗狗的镇子,属于阳西县,阳西县的县太爷是她相公的弟弟。因着这两件事,她相公让她找宫里的人传话,希望皇后娘娘能管一管。”
“南城兵马司?”越绣宁闻蹙眉,道:“人带来了吗?”
雨花忙道“进来吧。”
门外面进来了一个穿着淡紫色绣花缎子比甲的女史,躬身进来跪下行礼,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奴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六局一司里的女史,就相当于是做事的人,并无官职的,因此自称‘奴’或者‘奴家’。
越绣宁叫她起来,道:“你相公是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让你给本宫带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是。”那女史依然是结结巴巴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奴家的相公说,年底的时候从宫里出去了几个宫女,是信南人,因说好了她们几个一起上路的。不过其中一个宫女和之前出宫的一个太监……要好,那太监说叫她将那几个都留一留,在京城过年,过了年之后一起上路。那宫女跟其他几个人说的,但其他那几个不同意,商量之后还是要赶着上路,这个宫女就留下来,在城里过年,过了年之后和太监一起回去。”
“之后这宫女如何的就不知道了,只是大年初七的时候,南城这边发生了一起斗殴,两个人伤的很严重,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太监,几乎被打死了。那宫女也不见了。奴家相公查案的时候,找到了和那个宫女说好了一起上路的几个宫女,那几个人倒是走起了,只是才走了半天城郊就开始下大雪,雪大路都埋住了,赶车的无论如何不肯走,说太危险,她们几个就临时住在京郊。南城兵马司查案,找到了她们几个。”
越绣宁道:“阳西县又是怎么回事?”
那女史就道:“阳西县县令是奴家相公的弟弟,阳西县辖下的阳小镇,就是这些人斗狗的地方,奴家相公查那宫女失踪案子的时候,查到了一些线索和斗狗的一帮子人有关系,里面好几个太监把持着。然后查到阳小镇,找他弟弟询问,没想到他弟弟正为了这帮子城里的公子哥儿太监们斗狗的事情焦心不已……实在也是没办法啊,想着既然是宫里出去的,皇后娘娘如果能管管,他们就……”
说着那女史就赶紧跪下了:“奴家搅扰了皇后娘娘,罪该万死!”
越绣宁凝神想了半天。
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被为难住了,所以拐弯抹角的叫他媳妇带话进宫,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意思是让自己管管那些出宫的太监们。
自己这边懿旨一下,中城兵马司的却先下手为强,临时抓了几个人用刑逼供屈打成招。
如果兵部主事的儿子确实不是这里面领头的话,那么抓的另一个侍郎的儿子,甚至那个太监,都很有可能是顶罪的。
中城兵马司抢着出这个头,有可能是为了抢功劳,但更有可能是有人买通了中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让指挥使帮他们摆平这件事。
刚刚小姑说出来齐国公府大公子的名字来。虽然这是主事夫人说的,真假还不能断定,但显然,主事夫人是听自己的儿子说的,而被抓的那个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牵扯不相干的人。
齐国公的大儿子,必然是有牵扯的。
越绣宁想起齐国公的嫡女施月安来,那一次遴选侧妃,施月安的表现就让越绣宁心里很不喜欢。
只是头一次到皇长孙府而已,却已经熟练的联络意气相投的,排挤她看着不顺眼的,一看就不是省心的人,如果这样的人成为了后宫,必然也和她那天的表现一样,上蹿下跳的到处惹是生非。
出身的家庭一样,家教自然也差不了多少。齐国公的大儿子既然被主事儿子单独点了名字,那么他在这件事中的作用就不可小觑。
说不定很有可能,买通中城兵马司,给其他兵马司很大压力,不敢对他如何的,就是这位齐国公府的大公子。
他们这些人,只当自己在深宫中,又是个妇人,所以好骗的很,如此三两下的就拿来了供词糊弄自己。
越绣宁想了想,叫人去找宫正司的宫正过来,问道:“本宫昨天下的两道懿旨,你留在了何处?”
宫正忙跪下道:“五个兵马司臣都去宣了旨,因中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说,他辖下正有这样的案子,因此就留在了中城兵马司。”
越绣宁已经懒得写旨意了,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块林炤的玉佩,是黄玉的,原本配带在朝服外面,估计今天是忘记戴上了。
于是将黄玉佩拿过来,递给了宫正:“带你宫正司的几个人,去给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叫他彻查拐卖人口的案子,并和阳西县县令一起配合查明贩卖牲畜、扰民等事情,不管涉及到谁,都要彻查清楚。有官职高的不配合查案的,将皇上这块玉佩亮出来。快去传旨,传旨之后立刻去中城兵马司。”
宫正忙答应着:“是。”双手接了玉佩,赶紧又去传旨了。
这边越榴红看她吩咐了很多,但是就没有提兵部主事儿子的事情,稍微的有点着急,道:“娘娘,关在中城兵马司的人如何?怕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越绣宁就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