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停顿了一下,先不问断症这件事,而是继续问病情:“开始按照风寒治疗多长时间了?治疗之后可有死亡?”
那两个大夫再次的犹豫,之前说话的那个就道:“确诊是传染性风寒的,是亲王府赵太医,他那边治疗的都是府里的人,我们不是很明白,我们这边十三天前开始按照风寒治疗,暂时还没有…没有治愈的,但有死亡的,死亡七个人。”
这位大夫也再次强调了一下,是亲王府的太医断定的症状。说他们不是很明白,可见,这两位大夫明显是对赵太医的诊断有不赞同之处,但不能按照他们自己想的来治疗,似乎也不能提出异议?
当然了,恭亲王是本地的王爷,王府的太医是宫里太医院出来的,权威性自然很高。
越绣宁蹙眉沉吟了半天,刚刚给三叔诊脉发现,是结脉。但是三叔并不是身体不好气虚之人,三叔也是做过农活的,年轻体壮,何来的气虚血衰?
必然是外部原因。
如果是这些人所说的风寒,脉象应绷急,弹指有力,这是外感风寒的脉象,表实,紧脉的形成是因为风寒之后心博排血量增高,周围血管收紧,动脉紧张度增强的原因。
照理说,赵太医在脉象上应该能诊断出来的,为什么还是采用了风寒治疗的方法?
“如果是风寒,脉象该是紧脉,别的病人我没有诊断过,但越大人是结脉,怎么能按照风寒治疗?
不问其他?”越绣宁问道。
两个大夫看起来就有点着急,几乎同时脸都涨红了,之前说话的那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不太说话的那个已经道:“赵太医过来诊断过,断定就是风寒,昨天过来的,就让按照和其他人一样的方式治疗。”
越绣宁真的是皱眉。
现在也没时间多询问这些,想了想,按照症状结合三叔本身的身体情况,如果是原本体弱的话,原因可能会比较复杂,但三叔原本身体强健,那么极有可能是体内产生的毒素,可以先催吐,看看效果。
越绣宁去药箱子那边拿番泻叶,道:“没考虑过是中毒吗?病人的症状是很像风寒,不过皮肤青紫,尤其是嘴唇青紫的很明显,这有可能是中毒的迹象。”
那两个大夫又互相看了眼,说话的那个就嗫嚅着道:“我们只是坐堂大夫而已,赵大夫是御医出身,王府的太医,他断的症,我们自然听他的…”
“昨天京城来的太医怎么说?”越绣宁问道。
两个大夫顿时疑惑,摇头:“没听说…这边没有来其他的大夫。”
越绣宁便不再多问了,点头道:“我这边没事了,你们先去照看其他病人吧,这边越大人情况稳定了,我会去看看其他的病人。”
两位大夫就告退出去了。
越绣宁将番泻叶递给雨花:“马上去熬汤,熬一碗就可以了,快。”
雨花急忙的接过去,急忙的去了。
越绣宁皱眉又想了半天,过来重新仔细给三叔检查了一下。
症状确实很像风寒,严重的风寒也会死人,之前同样也是昏迷。但只有一点,皮肤上的青紫,明显不是风寒的症状。
不知道这边的大夫是怎么忽略了这一点的?是只有三叔有这个症状,还是其他病人也都有这种症状?赵太医是怎么确诊的?听着似乎本地的大夫们都必须听他的?
这个赵太医是就这么肯定他的诊断是没错的,还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疑问当然有很多,但现在越绣宁没时间去询问。
雨花去熬药的时候,何欣云过来床边小心的试了试越尚耕的额头,刚刚头一眼看见他如此病重躺在床上,何欣云一下子都有点承受不住,前几天从京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几天没见,突然就成了这样,自家的亲人看见了,哪里受得了?
尤其是何欣云。
不过刚刚看见皇长孙妃镇定的诊脉,详细的询问给治疗病情的大夫,何欣云看她镇定自若,也有点被感染了,觉着应该问题不大。
如果病的严重,皇长孙妃不会这么镇定。
何欣云情绪也好了一些。
雨花将药熬好了,端了过来,越绣宁叫何雷扶着越尚耕坐起来,小心的用银针取了下颚的两个穴位,嘴巴就张开了,将药灌了进去。
一碗药全都灌进去了,大约一刻,就听见腹内鼓鸣一般,越绣宁叫人端一个盆过来。
昏迷的越尚耕自己就睁开了眼睛,身体一歪丫鬟们忙上前扶住歪在床外面,呕吐了起来。
几个丫鬟并何欣云全都在床前围着,越绣宁就忙去桌上倒水,茶壶中却空空的,她忙拿着水壶出来,叫门口的侍卫赶紧去端水。
“要凉开水,烧开的,但是晾凉一些。”越绣宁吩咐:“一定要烧滚过得。”
侍卫答应,去了。
吐了半盆,越尚耕才被扶着躺回去,喘着气摆着手,躺不下去了要坐起来,何欣云忙将枕头给整理了一下扶着坐好。
凉开水官驿这边准备了,一会儿就端来了一壶。越绣宁不太放心,叫侍卫盯着烧水,烧开了端过来。
她将这一壶水提过来,倒进杯子中过来递给越尚耕:“三叔,漱漱口。”
越尚耕虽然坐起来了,但是人还是很虚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听见越绣宁说话,又睁开眼睛。
何欣云将杯子接过去,给他喂水,雨花去拿了个干净的盆过来,服侍着,一直漱口。
越绣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