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皱眉,但还是指了指刚刚那个传口谕的:“就是她…她已经换了衣裳。”
皇上看了过去,果然,是一个穿着藕荷色长袄的宫女。
那个宫女被越绣宁一指,马上就地跪下哭着道:“奴婢冤枉啊,真的冤枉啊…求皇上明察!”
皇后已经冷笑起来了:“穿的衣裳都不一样…”
越绣宁道:“皇上!这个宫女现在穿的鞋依然还是宝相花纹云头锦鞋,虽然有时间换衣裳,但她也许没注意,也许觉着臣妾注意不到她穿了什么鞋,所以她的鞋没有换。”
皇上叫那个宫女转身看看,那宫女不得不跪着转了个身,果然看见脚上的是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
皇后马上道:“皇上!这样的鞋宫里很多人穿,便是胡乱猜也能猜到,何况刚刚站在那边的,离的不远,皇长孙妃看也能看见!”
皇上不让她说话,她还一个劲的说话。虽然闲杂人等没有让过来,但周围也站了不少的人,皇上真是气的脸发青。
皇上要面子,加上皇后虽然咄咄逼人,但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皇上就没有继续的呵斥不让她开口,而是等了一会儿。
这是让越绣宁回答。
越绣宁想了想,道:“皇上,皇后娘娘,刚刚这个宫女带路,臣妾还看见,她是有些少白头的,发髻上面的首饰也许同样换过了,但只要搭眼看看,能看到发髻中间明显的白头发。”
皇后一愣,主要是实在没想到。
皇上听了就示意了德公公一下,德公公便凑到那个宫女跟前看,仔细看了看过来给皇上轻声道:“是,能看见些白头发。”
皇上刚要说话。
皇后已经又道:“皇上!这宫女是臣妾身边的大宫女,替臣妾传口谕、懿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便是皇长孙妃和臣妾说话聊天,她也在身边服侍,平常倒茶倒水自然没少做过,皇长孙妃知道她有白头发,这又有何难?未必就是今天才知道的!”
这倒也是!
皇上又看越绣宁。
他干脆不说话了,就让皇后和皇长孙妃去辩去,两个人反应都很快嘛!皇上这个审案子的都有点跟不上了。
如果不是明面上的嫌疑人是皇长孙妃,背后的嫌疑人是皇后的话,皇上都想传大理寺卿或者刑部尚书过来审问了。
皇上倒是没忘了,让她们站起来:“都起来吧。林炤,你也起来。”
几个人站了起来,林炤虽然很想帮越绣宁,但他和皇上一样,只是听越绣宁说的发生了什么,但内
情是什么到底不清楚,便是相帮,也没越绣宁反应快。
越绣宁站了起来,想了想道:“皇上,臣妾能不能看看廖姑娘的尸首?臣妾也许能看出些什么来。领臣妾过来的宫女,所有臣妾能想到的情况都已经说了。”
皇上想了想。
皇长孙妃确实医术出众,这一点皇上内心是承认了的,因为皇长孙妃救了自己一命。
虽然以为之前下旨了,所以嘴上不说,但心里承认了。
这也是皇上到现在为止对越绣宁还算客气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越绣宁救过皇上,那么现在死的是廖文超的孙女,还是在自己的寿辰之日,那么皇上早就叫人将嫌疑人皇长孙妃请下去审问了。
最少也是个当场褫夺了皇长孙妃的身份。
想了想摆手:“去看吧。”
越绣宁躬身行礼,便向廖芙宜的尸首这边走过来。
因为皇上没发话,还在那边审问,所以尸首在这边一直放着,没人敢动。越绣宁一过来,林炤紧跟着她过来了,皇后不甘心,自然紧跟着,二皇子夫妻有心,当然也要跟着。
皇上好奇加上想看看皇长孙妃还有什么可说的,便也过来了。
皇家的所有人都过来,围着那具尸体。
廖文超已经摆手,让丫鬟将平原侯夫人搀扶起来,走开了。他虽然脸色黑沉,但倒是一直很镇定,皇上在跟前质问,明显是为他做主,连皇后和皇长孙、皇长孙妃都在那边跪了半天了,所以廖文超便
一句话都没说。
越绣宁为避嫌疑,过来了并不动手,而是只看了看,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不懂仵作验尸,但懂医术,懂一些常识。臣妾现在想问一些问题,另外请皇上招来仵作当场验尸,还臣妾清白。”
皇上摆手,德公公就忙叫小太监去传仵作。
“有什么问题就问。”皇上道,他也想问这尸体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问什么。
越绣宁便看了看左右,问道:“谁先看到廖姑娘尸首的?你们几个湿淋淋的,想来是你们将廖姑娘抬上来的,抬上来之后可有人翻动过她?”
旁边一直跪着几个湿淋淋的太监。
其中一个太监磕头道:“是园子里的嬷嬷先发现的,因嬷嬷不会水就喊叫起来,奴婢们几个全都是这个园子的值守太监,听见喊忙过来,将人打捞了上来,因为…在水里已经是面朝下一动不动的,打捞上来奴婢们也不敢乱动,更不敢翻动。”
越绣宁便道:“打捞的时候抓着头发了?”
“没有,奴婢三个人,两个左边一个右边,扶住了胳膊游上来的。”太监吓得赶紧道。
便是溺水救人,也不能忘了男女之防,身份地位,廖芙宜是西夏总督的孙女,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扯廖芙宜的头发,便是救人也不敢。
越绣宁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廖芙宜的脸色。
死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多好看,嘴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