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见上一次那个色眯眯的伙计,越榴红询问了另一个伙计,伙计将她们引到了后院。
后院一溜儿的房子,有些门开着,能看到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有些躺着人,有些没有。越榴红让越天泽过去一间间的找,越天泽便从左到右的看过去,到了一间门口便道:“爹!”转身看了越绣宁和越榴红一眼,他先进屋了。
越榴红忙跑了进去。
“二哥!”
屋里越民耕已经惊讶的站了起来:“你们怎么都来了?”
越榴红忙跟越民耕说着:“昨天急急忙忙的,估计你们没带钱,看病怎么能不花钱,就去娘房里找了些,拿来了……三哥怎么样?”
“大夫说好在都是皮外伤……”
他们说话的时候,越绣宁凑近了看,见越尚耕一下就挣开了眼睛,显然并没有睡着,看见他们过来还坐起来了。
“你怎么样啊三叔?”越绣宁问道:“怎么也没上药?”
越尚耕刚动了一下嘴唇就疼的先吸了口凉气,才道:“没事,不用上药。”他的脸都肿了那边,眼睛处也有血淤。
“胳膊腿都没事?”越绣宁又问了一句,一手虚握拳放在了肺的部位,一手在拳头上面轻轻的敲着,听了听肺音。她担心了一晚上就是担心怕肋骨断了戳破内脏,引起内出血,因为这种情况外面看不出来,最容易误诊了。
肺音没有问题,又按压肋骨的部位,没有疼痛的不可开交的感觉。这才稍微的放了心。
“没事,今天就能回家了。”越尚耕对她道,每次一说话,嘴角就抽的疼,不过疼习惯了,倒是也没什么。
“不不不,还是在这里观察两天,没有问题再回去。”越绣宁说道。
“就是。”越民耕在旁边道:“人家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你就听大夫的话吧,绣宁都比你懂。”
越尚耕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真是够够的。”说着躺了下去,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够够的是什么意思,这种日子过得够够的。越榴红这才轻声问道:“二哥,娘呢?”
“出去买吃的去了。”越民耕道:“我身上还有几十文钱……”
越尚耕猛地又睁开眼睛:“二哥,把话说明白,我也想分家。”
越民耕闭上了嘴看着他。
“分家,这样日子我过不下去。”越尚耕道。
越榴红坐在了床边,拉着越天泽坐下,轻声的问越天泽:“饿吗?一会儿你奶就带回来吃的给你了。”
越天泽摇了摇头:“不饿。”
“奶奶这样下去也不行,天天泼天滚地的,村里人都被她得罪干净了,里正说这样下去不叫咱们住在村里了,这话未必就是威胁,里正未必做不到。真的要是被从村里赶出来,那就没地方住了。这些话总该有人去跟奶奶说,不然奶奶还以为她是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没人敢惹呢。”
越绣宁说话也不客气。
不客气也是因为真的需要谁说些醍醐灌顶的话了,越赵氏如今在家里是最高的长辈,原本就说什么是什么,再加上二叔性格有些懦弱,尤其是在她这位母亲面前,三叔性子急躁不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弄到现在,越赵氏成了家里的大王了,说什么是什么,容不得半点的违拗。
“我也赞成分家。”越榴红道:“想了这么多天,想想分家也没什么不好,主要是娘……娘实在是见不得大嫂和绣宁,看见了就想动手打……这样不行啊,这样怎么行?大嫂上一次被打的那样子,难道等好了回来了,再来一次?绣宁虽然自己能照顾她自己,可到底是个小姑娘……”
越民耕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们都那么能,怎么不去跟娘说?”
“我来说!”越尚耕暴躁的脾气又犯了:“不用你们谁说,我说好了!娘以后跟着我过日子,清清静静的,我就不信她还能打我?”
“你这叫什么话?”越民耕不太高兴的道:“你当我没跟娘说过?当时你也在场的,娘怎么说的,你也听见了……”
说到这里猛的一顿。
越绣宁疑惑的忙问道:“已经跟奶奶说了?奶奶怎么说的?”
越民耕和越尚耕却又全都不说话了。越绣宁蹙眉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用说我也知道。奶奶是死活都不愿意分家是吧?我……不说我什么了,我娘都成那样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到底要让我娘死在她手里,她才满意是吧?”
越尚耕没说话。
过了半天越民耕才勉强的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哪里就是……”
“这还不明显吗?”越绣宁猛地知道了原来越民耕已经跟越赵氏说了分家的事,但是二叔和三叔全都没跟自己提,显然越赵氏放了什么狠话的,因此特别生气,冷声道:“已经厌恶痛恨我们母女到了咬牙切齿的份上,就像小姑说的,痛恨到见一次就要打一次的份上,还拉着我们不愿意分家,这不是想让我们死在她手里是什么?”
她冷冷的道:“我还没活够,可不想死,也不想让我娘死。如果奶奶一定要这样,那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分家。”
过了半天,越民耕才道:“你先不要着急,现在不是还在商量吗?分家这样大的事情,总要商量……”
“娘!”越榴红突然喊了一声。
越绣宁紧接着就觉着脑后生风!
幸好越民耕就在她身边,转身正好看见越赵氏手里头不知道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