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许久没听到天道教弟子的呐喊,不免也有些惊奇,心道,天道教弟子适才明明已围住整个山庄,此刻却去了哪里?
仿佛要回答他的疑问一般,院墙外远远近近响起清丽的箫声,田原心头一喜,怪不得如此,原来是五花手教的大队人马在暗中援手。
余若水也听到萧声,脸色更加阴沉,嘿嘿冷笑不已。
他把飘香剑横着缓缓举到额前,剑气如云,逼迫着他的头发直直竖起。
他左手化作剑指,慢慢抚过没开锋的剑刃,飘香剑森严的剑气划破他的手指,渗出一颗颗晶莹的血珠。
他把手上的血在脸上涂着,先是两边脸颊,后是额头和下巴,直等到把整张脸涂得血红。
剑声呜咽着,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田原,目光阴森,如同一头被困着的绝望而又凶残的狼。
田原脸色凝重,也静静地看着余若水。
此刻他所思虑的是怎么破解余若水的飘香剑法。
四目相对,余若水的睫毛跳了一下,飘香剑在头顶画了一个剑花,然后直直劈下。
田原心里一片空明,他知道对方这是飘香剑法的第三招,自己不能闪也不能退,只要你的身形移动,必定被飘香剑的剑气所伤。
田原怔怔地立着,右手缓缓抬起,使的是飘香剑法的第八招,鸡爪镰在头顶架住了飘香剑。
呛啷声响,鸡爪镰应声而断,田原趁势身子往下一矮,余若水的飘香剑减了些劲道,在他左肩削出一道半寸深的伤口,血流如注。
田原苦苦一笑,明白这是最值得庆幸的结果,他团身滚到一旁,伸出右手啪啪啪点住伤口附近的穴道,止住流血。
余若水又一剑刺中他的大腿。
余若水又一剑划破他的脸颊。
几乎是每一剑剑还未到,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何处要被剑伤到,但就是没有办法闪避。
田原心里一阵凄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习练飘香剑法,反倒会败在飘香剑法下,他有幸得到飘香剑而最后会被它所伤。
飘香剑!飘香剑法!
田原喟然长叹!
余若水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下一顿,飘香剑兀自有了生命一般,霜气耀眼,已然点中田原的小腿。
田原大呼一声,凌空一个跟斗朝后翻去,落下时受伤的右腿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向身旁的石阶。
公孙望抢出大厅,在田原倒下的刹那右手一伸,用打狗棒托住了田原的身子,田原眼睛一亮,急道:“给我!”
田原把打狗棒握在手中,单脚在石阶上一点,轻飘飘落在余若水面前。
余若水挥剑疾进,田原手中的打狗棒靠着飘香剑的剑脊,唬地一下变速,棒尖朝下击向余若水的天灵盖,余若水身子朝后一仰,来了个“铁板桥”。
他想把剑撤回,可田原手中的打狗棒如影随形,紧贴着他的剑,余若水将剑回撤,打狗棒跟着疾进,他只好把剑朝外推去,惊出了一身冷汗。
余若水紧接着一招才刚起式,田原手中的打狗棒就已扫到。
余若水收式再换,田原又是先出一招,压制着他,余若水暗暗心惊。
田原看到公孙望手里的打狗棒时,猛然想起石洞中的壁画,陆宗骞的独钓神功与太爷的飘香剑法难分仲伯。
田原当时就把独钓神功熟记在心,此刻何不以独钓神功对余若水的飘香剑法呢?
田原一迭声苦笑,自己今日以独钓神功来对付自家祖传的飘香剑法,列祖列宗地下有知,定然会暴跳如雷。
田原一招得手就招招得手,余若水不知他使的是什么功夫,防不胜防。
而赖田原对飘香剑法烂熟于胸,余若水剑刚一动,他就知使的是哪一招,就知道独钓神功里哪一招可以破此剑式。
而余若水,对田原的惃术一无所知。
料敌先机,身棒合一,拨、拦、封、撩、扫,逼得余若水手拙剑滞,劈、崩、缠、绕、点,余若水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田原得势后突出奇想,一点之后棒尖疾闪,把独钓神功与悬书功法合二为一,一气写了三个杀字。
杀!杀!杀!
最后一点击在余若水的胸前,余若水猛然一怔,田原手中的打狗棒紧接着一转,呼地一声,当头劈下。
余若水一声不吭倒在地上。
从大厅里出来的人齐声叫道:“好!”
多多跑到田原面前,四目相对,怔立半晌,俩人猛地抱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流淌。
田原抚摸着多多的头发,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乐子今和月儿齐声惊呼:“当心!”
余若水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握着飘香剑,整个人连成一条直线,朝田原的背影跃去。
乐子今和月儿同时跃起,俩人在空中抱住余若水双腿,把余若水硬生生拉回地面,余若水右手一挥,手中的剑朝着田原飞去,去势强劲。
多多眼疾手快,眼见剑尖飞来,身子朝后倒下,顺势把田原也拉倒在地,剑从两人的上空飞过。
公孙望王福兴和梅香三个人几乎同时跃起,同时一掌击在余若水脸上,公孙望叫道:
“咣!”
王福兴和梅香跟着叫:
“咣!咣!”
本来就满脸鲜血的脑袋顷刻就血肉模糊。
夕阳西下,天地间弥漫着淡蓝的薄雾,使四周的一切如梦如幻如泣如诉。
一行人策马缓行,远远近近的山谷里,箫声悠扬,田原朝四周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