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宁松在卧室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又骤然站住,随即又继续踱来踱去,往往复复重复过了很久才停下来,爬回床双膝交叉盘坐在上面。没十分钟她的腿麻了又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躺着躺着她的心里愈发烦闷,不知怎么地自己跟自己生气起来,在大床翻了几个来回耗了一点儿体力,大波浪的卷发也乱了,还是不解气,用手抓了抓继续祸害她那一头乱发,三下五下间原本流畅地卷发,哦不,应该称为卷毛被她这暴力女一弄飞升至更高境界了。
她暴躁的举动能让她换个发型,却不能改变她乱糟糟的心,自觉没劲把手爪子放下来不再折腾,但也不去梳理她那……蓬蓬头。谈宁松这位姑娘身处一个人的主场时,时常放飞自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张开四肢成“大”字睡姿舒适地躺着不动,眼珠盯着高高的天花板看。针对李适序今晚对她说的话,开始腹诽。留在他身边,他们倒好双宿双飞,而她孤家寡人一个。思及此,她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自私自私太自私。当她还年轻啊,差几天就过年,过年又老一岁了,她就二十六了,钱也赚得够多了,而且这笔生意从头至尾都太劳心了不想再赚了,她要嫁人,她要嫁人……心里默念“她要嫁人”一百遍,她的信念无比坚定了,不再继续荒废时间,脚一蹬,爬起来翻看上周刚淘还没开动的书,开启修身养性模式。
某谈你呀你呀,又是作死吗?短暂的当孤家寡人有什么不好的,有钱赚啊,有大把大把的钱可赚,钱怎么会嫌多,当然是多多益善最好咯,等你“告老还乡”的时候,锦衣玉食,小白脸还不是多种品种供你选择,二十六算什么,还很年轻好吗?又不是不嫁人,就是晚一点儿,有钱怕什么呢。至于劳心,当首席这种极品男人的“老婆”,承认是会有点儿……压力。久而久之眼光被养高了,万一以后看不上别人,万一,也就是某谈这种情况,把真心给付出去了。她爱的人不爱她,还得在众人面前表现一副他们很恩爱的模样,仔细剖析一下是有那么一点点忧伤,可是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收入,也不至于放弃啊。尽管分析得如此透彻了,某谈还是执意不改变主意,这笔生意到期就终止,作死就作死,她有钱任性,谁爱当他的假老婆谁去。
谈宁松修身养性一个小时后,李适序回来了。李适序见卧室里的灯光亮着抬手敲了敲门。衣帽间和卧室是连着的,李适序要拿衣服得经过卧室从而到达衣帽间。原本套间宽敞,在其他一角放一个大衣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太显眼了,老太太会偶尔偶尔来窜窜门,查查岗。老太太那双眼睛可是雪亮的很,若被当场逮个正着,首席避免不了一次书房长谈。最重要的是他们夫妻关系不属实可能会穿帮。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搞分居?我在这里都这样,倘若我不在这呢,你们就干脆分居了是不是,那当初还结什么婚?关于老太太的种种反应,李适序一开始便考虑了,所以入住的第一天衣服便往谈宁松卧室里的衣帽间放。谈宁松这边都不用李适序做解释,十分通情达理,他要拿衣服时处处给他行方便。
其实吧,房子是他的,她一个借住的哪有那么多脾气,这是谈宁松的想法。
可能会有疑问,李适序睡在沙发盖的的毯子就不怕被发现吗?如若不会有此疑问也罢,不过还是在此处说一说吧!首先,同样很明显的毯子在不是特定的睡觉时间,是会收起来的。其次,老太太晚上九点半准时上楼睡觉,而他们两个都不会这么早。还没睡觉的李适序坐在沙发上不管是处理公司各类文件还是做报告或者看书,都没有盖着毯子当病猫还是披着毯子当披风侠的习惯。从客观上来说,房间也有供暖设施。如果大冬天首席处在没有暖气的房间,他是会盖着毯子还是披着,或是继续保持习惯,体现他的英勇及身体素质倍儿棒呢,暂且不论。最后,很关键的一点。谈宁松这一借住的人格外配合。李适序衣服放在衣帽间,毯子也放在里边。李适序敲敲卧室门,谈宁松从没有一次有半分怨言不为他开门。除非睡着,没有开门,不过跟出于怨言没有关系。
这会儿,谈宁松听门外的敲门声,当即放下书穿好鞋直接去开门,头发还是乱蓬蓬没有打理,她知道,不过她不拘小节。见到谈宁松的一刹那,李适序眉微挑了一下,俊雅的脸上神情平静没说什么。谈宁松也没有没话找话,而是很自觉把门敞开,退出门边给李适序让出一条路来。李适序拿好要穿的便服去浴室,没过多久老太太按响门铃。这回,谈宁松赶忙从床上起来穿鞋,边走边整了整她那一头无比凌乱的卷毛,开门见到老太太时,一脸笑脸相迎,唤了一声,“奶奶。”同样是去开门,对待前者平静淡然,而对待后者热情温柔,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们小两口也来瞎凑热闹,你们各个都是一对对就专虐我这单身狗好了。”老太太瘪嘴做不开心状,手边抱着的卡西,睁着它圆溜溜的眼睛,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不随主人的开朗,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
他们小两口指的是回国参加国内总部年会的首席的爸妈。
“要不奶奶找个爷爷。”谈宁松促狭的笑了笑。
“鬼机灵。”老太太瞥了一眼谈宁松说。随即咕哝埋怨孙儿,“适序那小子一点儿都不懂事。他一个人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他老爹老娘一并捎回来了。以我每年,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