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理由真是纯属凑数了。
南觅又好笑又委屈,低低地控诉他:“你明知是你的错。”
殷霂心都酥了,低声赞同道:“是,让阿觅生气就是我的错。”
他转了转木伞,小心翼翼地觑见南觅脸色转好,才提议道:“回你家中罢,小心着凉了。”
笔椽远远地跟着,手上分明提着多余的伞,却坐看着主子和侯娘子委委屈屈地挤一把不大的木伞。殷霂还变本加厉地把伞往南觅那处斜,自己大半边身子都在雨中。看得笔椽欲言又止,想递伞又不敢。
也不怪南觅未发现,毕竟人人都以己度人,南觅心思纯净,怎么想到世间竟然有人就是这么无耻,苦肉计也往自己身上用呢。
回到家中发现东望回来过了,桌上还留了张纸条,上写:卓哥哥约你今日过府,要事。
南觅提起纸条,殷霂自然也看见了。此刻他只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随口一问:“卓二托你办什么事?这么要紧。”
南觅吱唔几声,怎么想也无法绕开三娘去讲述这件事,面上为难。
殷霂笑意收起来,长睫垂下:“我也不能说么?”
南觅犹豫半响,还是梗着脖子点了点头,点完立刻去瞧他脸色。
殷霂面上不意外的模样,只哦了一声。
南觅觉得自己在殷霂百般磨砺下胆子又大了一些,竟敢去摸摸虎须:“你身上衣裳都湿透了,家中也没有旁的衣物更换呢。不如……”
殷霂闻言颇受伤地盯着南觅:“你要赶我回去?”
话到嘴边又被咬下,南觅急中生智话拐了个弯:“不如……我去煮姜汤,你先沐浴,我拿着东望新做的衣物给你试试。”
殷霂闻言不甚满意地点点头,像个被雨打湿的高傲豹猫,明明是求收留,却一脸屈尊纡贵地伸出爪子,看情况给你一爪,还是收起指甲轻轻让你顺毛抚摸。
好在有笔椽,不然南觅要为殷霂准备热水,还要将他衣服烘干。饶是她心大,做这些事情也太羞恼人了,和在屋子里默念他名字也差不多了。
她只是去煮了姜汤,顺便翻出东望最大的一套衣物。这件衣物是东望自己报的尺寸,裁回来才发现大了不止一圈。东望还振振有词,称他总有一日会长得这么高这么壮的。南觅也不戳穿少年的那点小虚荣,只是把衣物放好了揭过不提。
谁知今日也用得上。
一路从暴雨中走回来,她只是鞋子有点湿,身上衣物落了些雨点,煮姜汤时烤烤火就干了。想起殷霂大半个身子都湿了,她却完好无事。她对着炉膛长长叹气,不知拿殷霂怎么办好。
既已有心上人,为何对旁人也这般好,平白……让人多想。
她看着炉膛中跳动的火焰,暗下决心,就做个好友罢。殷霂与她难得的投缘,她不想因为这点莫名其妙的绮思就让两人生疏。
如今不过一时情迷,过些时日自然就淡了,何必为此多生烦恼,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