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话音刚落,梁静就隐约瞧见那矿工的眼角含泪,心头似有千万辛酸苦楚。
“你慢慢说,我一定给你做主。”
她饱含深意地看了王超他们一眼。
尽管王超他们表面上,依旧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们怕得要死。
万一矿工把他们的变着花样折磨他们的丑事,全部捅出来,只怕到时,连王超都保不住他们。
虽然那些腌臜事,王超也有参与。
“我,我,我要,要举报,他们……”
见其他人不敢对梁静的决定有异议,矿工仿佛看到了救星。
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伸出手臂,颤抖着直指刚才鞭笞他的矿工头子。
“他们没,咳咳,没人性!我,我们,咳咳咳,在他们手下,就连,连畜,畜生都不如!”
许是太激动,矿工边诉苦,边猛烈地咳嗽起来。
梁静一点也不嫌弃他满身的沙尘土垢,温柔地轻轻拍打了他的背,帮他顺气。
“你慢慢说,不用着急……”她柔声安慰道。
矿工感激望着她,眼眶盈满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梁静越发觉得,这回走一趟,收获,也许比她想象得更多。
“我们在矿区拼死拼活的干,有时候拿的工钱,还不如他们的零头!”
“胡说八道!工钱全是上头统一发的。”刀疤男紧张地反驳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拿的,是不是比我们的多!”
他担心矿工继续深扒下去,会对他们不利,所以赶紧替他们挽回点局势。
“我没有胡说!”
矿工见自己陈述的事实被刀疤男推翻,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情绪,再次暴走。
“我有个老,老乡,就是因为偷听到你们说的话,听到你们说扣下了我们那份工钱用来喝酒买肉吃,他气不过,就跟你们争论几句。”
“结,结果就被,被你们乱棍打死看!”
矿工义愤填膺地道出这番惨不忍睹的真相。
眼底充斥着愤怒,悲伤,自责的情绪。
“那他的家人呢?”
“可怜的兄弟,家里还有个老母要奉养,而且他孩子刚满月,全家都等着他一个人赚钱养活。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定会遭报应的!”
矿工睁大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王超他们。
“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杀人了?”小李理直气壮地狡辩,而后无比尊敬地看向梁静。
“梁老板,他们就是这样,以为卖卖惨就能博得您的同情,您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梁静缓缓起身,看着小李,唇边衔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在说谎吗?”
“那,那是一定的!”刀疤男应声补充道,“他们常常拿了钱不知足,天天跟我们闹罢工。我们也是被他们闹得没办法,才偶尔出手教训他们。平时我们都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
“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矿工被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眼睛里,好似喷着火,“天地可鉴,我李国刚才要是说了半句谎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吼声,暴怒慑人,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凸起。
收回落在矿工身上的目光,梁静轻笑一声,转头望向从沉默多时的王超:“王主管,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矿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难道说,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替他们讨回公道的女人,也跟吸血鬼王老板是一伙的?
那他刚刚说了这么多,岂不白费口舌?
“梁老板,之前我就跟您说过,矿区内部的情况,错综复杂。若有体力不济或者运气差点的矿工,也许进了矿区,就没机会再走出来。我想,这位兄弟的老乡,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王超被梁静点到名后,不仅没露出一丝慌乱,反而避重就轻地“巧妙”化解了危机。
反正矿工口中的老乡已死,如今就是死无对证。
任凭矿工说的多么真实可信,可没有人证物证,即便告到警察局,他也拿他们没辙。
听完王超的“分析”,那几个狗腿,顿时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头儿,就是厉害!
“哦~是吗?”梁静邪邪地挑眉,强压下心头怒火。
见王超如此气定神闲,她心底,简直气愤到极点。
然而,她虽替矿工打抱不平,但他确实拿不出其他能让王超无法辩驳的铁证。
如果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可想而知,这个矿工将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而她,也将无颜面对他的信任。
“再加上他们的证词,够了吗?”
咦?
布莱先生何时跑到后面去的?
而且,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又是谁?
梁静疑惑地看着他,他只丢了个眼神给她,让她放心。
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他来搞定。
“老赵,钱头,孙老,小周,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矿工顿时惊讶得喊出声,艰难地撑起身子,踉跄着站了起来。
“是这位先生找到我们,说你快被人打死了,所以我们过,咳咳咳,过来给你讨说法!”
“是啊,吴哥,郑哥已经走了,我们不能再少人了!”
“王老板,小吴这孩子脾气直,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哪里得罪您,还请您多多包涵……”
“孙老,当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