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哥,怎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啊?”地雷拍拍李援朝道。
“太他妈饿了,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饿的胃里面火辣辣的。”李援朝干脆爬起来。
钟跃民被吵醒了,“现在知道饿了,白天扔窝头的劲儿哪里去了?”
“我现在恨不得把扔的俩窝头用嘴叼起来,我一想起来就心疼。”李援朝满脸懊悔。
钟跃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地雷也有些憋不住,强忍着道:“援朝哥,白天你的窝头我给你收起来了,您吃吗?”
“把吗字去了,快拿出来,快饿死了!”李援朝恨不得自己动手把窝头抢过来。
地雷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已经干巴巴的窝头,上面还沾了稻草,其中一个被李援朝咬了一口。
李援朝一把拿过来,啥都不讲究了,就往嘴里塞。
“别嚼,含一会儿慢慢咽下去。”地雷赶紧嘱咐道。
“嗯嗯。”李援朝顾不上说太多,专心对付起窝头来。
钟跃民见李援朝吃的高兴,乐道:“援朝,窝头味道怎么样?”
“真难吃,可真顶饿啊!”李援朝咽下最后一口窝头,缓了一大口气。
“之前天天吃老莫、新桥没想到有这一天吧?”钟跃民调侃道。
李援朝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为吃一个窝头这么高兴。”
“援朝哥,多待两天就习惯了,我现在每天就想着等我出去,我要去新桥饭店点上满满一大桌好吃的,吃上三天!”地雷安慰道。
“成,等出去,我请你!”李援朝笑道。
“哎,援朝哥,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地雷问道。
“不知道啊,按理说我家里应该收到消息了,怎么还没动静呢?”李援朝也有些疑惑,就算他爸不愿意管,他妈也应该着急了呀。
地雷道:“您甭着急,这才一天功夫,估摸着明天就有消息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狱警敲了敲监门,“李援朝,有人送东西了。”
李援朝跟弹簧一样蹦起来,跑到门口,“送什么了?”
“衣服和洗漱用品。接着。”狱警从门上的小洞里面塞给他。
“就没送点吃的?”
“你小子要求还真不少,拿着,我们头儿让我给你加的餐。”
李援朝大喜,结果一看,“怎么就两个馒头啊?”
“不要拿回来!”
“要!”李援朝把馒头往怀里一揣。
狱警笑道:“能有俩白面馒头就不错了,要不是你家里有些关系,你小子只能啃窝头。”
“援朝哥,狱警你吃的了?”地雷眼巴巴地问道。
“就俩馒头。我还以为能捎个烤鸭什么的呢!”
“烤鸭您就甭想了,有馒头就不错,这里面不让带外面吃的进来,估摸着是狱警从自己食堂拿的。”地雷很有经验道。
钟跃民也不怀好意道:“你丫说烤鸭,我口水都快出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行行行,就俩馒头,你们分了吧。”李援朝看钟跃民那德行,知道吃不了独食,光棍道。
地雷接过馒头,递给钟跃民一个,撕了半个就往嘴里噻,“终于吃上没有沙的了,真好吃,真甜。”
钟跃民分了半个给周长利,两个人埋头啃了起来,“真他妈痛快,就是少了一点。”
李援朝一看钟跃民和周长利像狼一样看着自己手上半个馒头,赶紧往嘴里塞,“就半个,别想抢我的。”
钟跃民和周长利相对而视,哈哈大笑起来。
“哎,户口本带了吗?要是没带,一会儿委托行不收瓶子啊!”郑桐对着袁军问道。
袁军不耐烦道:“带了带了,你都说了多少回了,我能不带吗?”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不是,你心里有谱吗?一会儿人家问起来怎么说啊?”
“放心吧,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一会儿看我的!”
旧社会的当铺和古董行都被公私合营了,里面的一些掌柜和伙计也都成了国营委托行的职员。
以前还有私下买卖古董的,自从破了四旧之后,好些人家里就一些的物件都被扔了,更别说花钱买了。
进了委托行的东西都卖不上价,更别说人家还要搞清楚东西的来龙去脉,因而郑桐和袁军进去的时候,委托行里连个人都没有,几个女营业员还在聊家常。
郑桐爸爸特别痴迷瓷器,郑桐耳闻目染也懂些门道,他直接找了个老头儿:“师傅,出件东西,您上眼瞧瞧。”
“小伙子你要出什么啊?”老头本来在看报纸,听了郑桐开场白,来了精神,这是个懂的。
“家里祖传的瓶子,您瞧瞧!”
老头很小心地双手接过瓶子,搁在桌子上,拿个放大镜仔仔细细瞧着。
过了小半天,老头就光瞧不开口,袁军忍不住道:“嘿,瓶子都让你瞧出花来了,收不收啊。”
“瓶子是明朝崇祯五年的官窑,东西不错,我收了。”老头放下放大镜道。
袁军郑桐喜出望外,委托行能收最好,他们实在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出手。
“您出个价吧。”郑桐问道。
“明朝的东西存世太多,现在也没多少人要,卖不上价钱,五十我收了。”老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郑桐一把按住乐得直咧嘴的袁军,骂道:“老爷子,真当我们是要饭的!您这打鼓儿的行当是祖传的吧?”(引用)
“哟,年轻人知道打鼓儿的可不多,你从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