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注意她们俩的动静,三位姐姐正徐步而来。自从若崖离府后,除了大姐经常去道观拜访,三姐和八姐已许久不见,如今穿着打扮也是十分华贵,杨珏被封妃不久,三个姐姐就依次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起初她以为大姐是纯粹念在姐妹之情经常去观中照顾杨珏,现在想来,大姐就与她初见时一样,精于算计。这不,几日前,唐玄宗将大姐的女儿崔氏许配给了李亨的儿子,李豫,也就是将来的唐代宗。这些都要归功于杨珏。
不过据史实记载,这位崔氏成也是母,败也是母,最后落的惨淡收场。
若崖浅浅开口,“大姐,三姐,八姐。”
大姐显然是靠在杨珏那一边,对她也是十分瞧不起,“小妹,许久不见,你这一身素色衣裳倒是越来越像个丫鬟了。”
三姐不语,她本就是柔弱拂柳,分的清形势。倒是八姐还念及姐妹之情,委婉的说道,“小妹受委屈了。”
委屈?若崖暗暗嘀咕,她倒还真是没受什么委屈,吃好穿好,在盛王府的待遇抵上半个主人了。不过与其有时间与她闲扯,还不如好好附着那位贵人,甬路上丫鬟、太监们纷纷朝这投以视线,怕是呆不了多久,她道,“姐姐妹妹们还是先回去,这里人多嘴杂,难免落下口舌。”
杨珏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喊道,“翠喜,回去。”在丫鬟来之前压低了声音,“希望你将我的话记在心里。”
若崖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兀自发呆,她有一种感觉,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也许,故事到这才开始,后续如何,她该如何,都是未解。
这时一抹黑影悄然出现在她前方挡住视线,她惊愕道,“你..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来人没有说话,眼睛在她和那远去的背影之间徘徊,然后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若崖看他如此奇怪,心想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准备举步越过,忽然他的手挡在了她的前方,幽幽的说,“小娘子,你说人的好奇心会强烈到什么地步?”他并未看她,眼睛一直停留在前方。
低垂着头,有些事她逃不了,俗话说看不到的越是想看,这是人的通病,就像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罢了,终有一日,他会看见,只是早晚而已。
她解下面纱,直直望入他的眼。
那一刻李环整个人都呆了,错愕、惊艳及兴奋。李琬的那句“唯独她--不可以”此时在他耳边飘过无数遍,那句话的意思他终于明白了,她宛若空谷幽兰,同样的倾国倾城,却让人望而止步,站在她的身边,甚至呼吸都变的不一样。
瞧见他那呆愣的样子,以为是被她的模样惊吓到,蓦然笑出了声,待李环回过神,若崖早已离他有一丈的距离。回到场内李琦只是略偏了下头,不一会儿,李环也在旁边坐下,眼神不自在的看了眼若崖。
刻意忽略那抹异样的视线,她将注意力放在了场中的表演。
斗鸡,是唐明皇十分喜爱的一项表演,贾昌是斗鸡勇士,伎戏子一样必不可少。唐玄宗会让宫廷乐队集体出动,而“鸡王”贾昌则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绣襦裤,手执铎拂,引导群鸡气宇轩昂走到场地中间。在贾昌的指挥下,群鸡进退有度,顾盼神飞,犹如战场上的将军,勇往直前,不叨得对手鸡血长流决不罢休。战斗结束之后,贾昌命令手下群鸡按胜负关系列队,接受玄宗的检阅,然后再整齐划一地回到御鸡坊中。
表演结束后,文武百官们均献上了千秋镜以贺,李琦站起身走到唐玄宗面前,命人将东西呈给他,手上是一面十分精美的嵌银铜镜,八瓣葵花形,半圆钮,扭侧双鸾翘尾展翅,钮上天马衔枝跃腾,钮下蔓藤枝叶上一鹦鹉逐食葡萄,镜缘团花内饰有“千秋”二字。
唐玄宗一看相当喜欢,连连赞好。群臣、王公贵戚均进献各种千秋镜,唐玄宗则赐四品以上金镜、珠囊、丝,赐五品以下束帛有差,真是极尽豪华奢侈。
多事之秋,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府内的状况是相当贴切。李琦回来这么久,都是独自住在傲倨楼,三位娘子那可从没去过,若崖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小绿才安全,可那两位娘子就不依了,暗地里道王爷有断袖之癖,这下好了,府里的丫鬟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连看李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若崖徐步跟在后面,眼前的人好像心情不太好,她还是避免被台风扫过。进到书房,桓硕正在整理桌上无用的纸张,见到李琦满是尴尬的脸色,待他坐下,桓硕迅速站在若崖的对面。
李琦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为何脸色如此奇怪?”
桓硕假装轻咳了下,小心翼翼的问,“王爷,可曾听到府中有什么传言?”
“噢?”他提起笔,似乎并不在意,“关于什么?”
桓硕顿了一下,这些流言蜚语想必早已入了王爷的耳,心一拧,“额,他们都说王爷有…断袖之癖。”
若崖斜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无奈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断袖?”他冷哼,朝桓硕勾了勾手,桓硕驱步往前,李琦靠近他,“你觉得如何?”
桓硕见状一个激灵,忙说:“那自然不是!”
“很好,”李琦若有所思,又道,“既然娘子们如此心急,那今晚就让陈娘子服侍本王。”
“不可以!”他的话语刚落,若崖便脱口而出,一旁的桓硕还处在震惊之中。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