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三个字一出, 吴笑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忍着的眼泪再也坚持不住, 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白朗一下子有些慌乱,想抬手帮吴笑慈抹去眼泪, 但抬起的是扎着针的那只手,又不免扯到针头,放着点滴**的架子被他扯得摇摇晃晃,他连忙又返回去扶住架子。
一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 吴笑慈见状, 又忍不住破涕而笑。
“喂。”她抬起手帮他重新整理好架子, “出去了一个星期,又受了伤, 一定很累吧。”她双手搁在膝盖上, 静静地看着他, “睡一觉吧, 我帮你在这儿看着, 有什么事都等水吊完再说。”
白朗靠着床头,眼下一片乌青, 但却还是不肯听她的话闭上眼睛:“我”他张了张嘴,也许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耳根竟隐隐有些发红,憋了半天, 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 “你坐在这儿也累, 还是回家吧。”
吴笑慈扯扯嘴角, 从包里拿出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我回去也是写稿子,现在在这儿看着你,说不定还能文思泉涌。”她用手肘怼了怼男人的膝盖,“你快好好休息,别让我分心,打扰我工作啊。”
白朗无奈,外加自己连续执行了一周的任务,此刻看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不久倦意就涌上来。
这一睡就是四五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听见吴笑慈在身边小声和护士交谈。
“倒是醒的真是时候。”护士看白朗张开眼,笑着说,“水吊完了,您女朋友也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了。”她熟练地帮白朗拆下针头,让他按着棉花,“她刚才可是一直盯着**子,就怕自己睡过去不小心错过换药。”说完她又看向吴笑慈,“其实您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也在旁边盯着的。”
吴笑慈朝她点头:“谢谢。”
说完就看白朗利落地将棉球扔进垃圾桶,翻身下床,身手矫健如没受伤一般。
吴笑慈刚想开口说,就被男人抬手制止住。
“我真的没什么。”他表情认真,“总不能让我装柔弱吧?”
话这样说,吴笑慈也只能叹了口气:“走吧。”
她开车把白朗送回家,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人一起上楼,当然在这期间男人数次强调自己虽然受了伤但不影响干提行李等力气活,但依然被吴笑慈坚决拒绝。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柔弱。”白朗无奈。
“你现在本来就很柔弱。”吴笑慈提着他的旅行袋,“你也别小看我,平时我自己出门的时候要背着电脑带着相机镜头三脚架,那些东西不比你这些轻。”
说完她还屈起手臂想秀一下自己的肌肉,谁想到脚下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白朗叹了口气,自觉放缓脚步跟在女孩的后面,以防她真的站不稳摔下来。
两人从一楼乘电梯上去,吴笑慈心里想着等会儿怎么和他说冯其昌的事所以就一直没开口,白朗也因为受伤的缘故靠在电梯壁上闭目养神。
电梯门打开,吴笑慈提着行李袋就想往外走,此时白朗却突然睁开眼睛,在她即将跨出电梯门的瞬间伸手将她拉回来。
他力气有点大,吴笑慈向后倒在他的胸口上,正好压倒他的伤口,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吴笑慈急忙推开他:“你干什么?”
白朗顾不得疼痛,抬手按下数字“11”,然后又迅速按下“关门”按钮。
吴笑慈立刻嗅出不寻常。她放下手里的行李袋,贴着电梯壁站着,皱着眉头:“怎么了?”又看白朗捂着胸口,面露自责,“刚才我应该站稳一点的。”
“外面有人。”
白朗盯着电梯的门缝。
刚才电梯打开的瞬间,他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白朗家住的的小区是一梯一户,若是有人,那肯定就是冲着他去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吴笑慈眉头一皱,“他们刚才有没有看到我们?”
“不知道。”白朗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看着电梯门打开。
他走出电梯,吴笑慈留在里面一直按着“开门”按钮。
白朗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单元口和车库口都有人在鬼鬼祟祟地守着
他回到电梯,抬手按下数字“1”:“先去地下室。”
地下室就在停车场里,两人从电梯走出来,快步从安全通道朝地下室的门走去,经过吴笑慈的车边的时候,白朗又抬手把她拦住。
“又有人?”
吴笑慈握紧自己随身的包的带子——里面装着电脑,一旦有事扔出去也能当个流星锤那样的武器用。
“谁?出来!”白朗朝着车的方向开口。
下一秒,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男孩从车后面走出来。
“黄少昼?”吴笑慈上前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等等。”
白朗站到她前面,把她挡在身后,眼神从面前少年的全身扫过,最后定格在他藏在身后的双手上。
他左手看似牵着身后的吴笑慈,实则缓缓朝后腰方向移动,手卡在腰间的皮套上。
吴笑慈察觉到他的动作,瞳孔也是猛地一收缩,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把手从背后拿出来。”白朗身子微微下沉,盯着黄少昼。
黄少昼似乎是有所犹豫,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一步。
“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白朗再次重复了一遍。
黄少昼看到两人对他的防备,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