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看着眼前森严的监狱外墙,眉眼间尽是思量:“这个问题我刚才也想过,就怕是他们故意设下圈套,想从你的嘴里再套出点什么总之等会儿进话。”
“嗯。”吴笑慈点头。
武警从亭子里出来,重新走回车边:“吴记者,领导说你们可以进去,不过车不能开进去,要停在外面。”
吴笑慈抬头看了眼外面的烈日,低头看见武警小哥黢黑的肌肤,认命地点头。
两人把车停在门口,走进监狱办公区。
经过操场的时候,铁网里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是三点半,应该是犯人活动的时间,反而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看来他们对宋春生越狱的事也算重视。”吴笑慈说道。
两人在刚才武警小哥的指示下直接去了副监狱长的办公室。
副监狱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见两人,他起身迎上前:“吴记者你好,我是副监狱长,我姓梁。”
“梁监狱长,您好。”吴笑慈伸出手和他一握,当然也没忘了介绍白朗,“这是我们时报的白主任,今天和我一起过来的。”
白朗伸出手:“初次见面,您好。”
“您好。”梁监狱长和白朗握完手,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我们监狱和时报合作也有很多年了,你们秦总姚主编都见过,不过白主任还是第一次见。”
“之前我在出版社工作,上个月才跳槽到时报,前几天又外派去德国出差,所以没能和您有机会见面。”白朗解释道。
梁副监狱长点了点头:“那好。”他转头指指沙发,“二位坐吧。”
吴笑慈坐下之后,和白朗对视一眼,然后开门见山:“梁监狱长,虽然没有报道,但宋春生越狱的事我们记者圈早就传开了,为什么我提出要见她,您还是同意了呢?”
梁副监狱长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我让你来,本来也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宋春生的消息,毕竟你和她也算是熟人。”
吴笑慈摇头:“警察也第一时间找了我,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宋春生在芜城只认识我一个,大家都会想到问我她的下落,那她怎么会来找我呢?再说我和她只是记者和被采访者的关系,没什么私下交情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自然,梁副监狱长看在眼里,也实在是没找出什么破绽。
“看来这宋春生的能耐还真是不小。”末了,他感叹一句。
“但是要我说,咱们芜城监狱系统的能耐才是真的不小。”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白朗突然开口。
梁副监狱长皱了皱眉:“白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朗推了推眼镜吗,镜片后双眸微微低垂:“如果我没记错,宋春生的父亲赵望根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五月份才从男监那边成功越狱,现在女监这边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是不是我们的监狱系统存在什么披露?否则不可能有如此频繁的越狱事件产生。”
梁副监狱长闻言沉默两秒,突然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重新回到两人面前。
“既然白主任问到这件事了,我也就坦白说了。”梁副监狱长的表情很严肃,“越狱这种事单凭囚犯自己想要出去的概率很小,如果能成功,其中人在暗中协助。当初赵望根越狱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去男二监那边看过,除了设施陈旧防御不严之外,还发现似乎在芜城有一个专门帮犯人越狱的组织在暗地操作。”
“组织?”
吴笑慈和白朗对视一眼。
“我也不是很确定。”梁副监狱长眉头紧皱,“老实说,我是两年前因为老婆工作变动才申请调来的芜城,刚调来的时候,我就在关押赵望根的男二监。我在那里工作了三个月,就被又调到这里。”他站在办公桌前,后背靠着桌边,“三个月的时光其实很快,但我在那三个月中却发现,男二监有着非常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森严的等级制度。”
“等级制度?”
“没错。”男人点头,“按照我们现在的规定,服刑人员是不能担任同是服刑人员组成的队伍的中队长的,可男二监有一套自己的规定,就是如果表现良好,或者有重大发明或立功表现,就可以提升中队长。而且成为中队长的服刑人员还可以享受和狱警一起吃工作餐的待遇,每天不用劳动,只需要监督别人。”
时隔两年再提起这件事,男人的眉间依旧带着愁绪。
“在那三个月里,我曾经无数地提出这个制度的不合理,但根本没有人采纳我的意见,甚至在三个月后,我就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被掉到了女一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