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阿爷的话,已经让常喜去请了。”宇文恪赶紧回话,面上亦流露出紧张担忧之色。
“唉……”长长叹了口气,宇文信给司马昶盖好被子,用帕子轻轻试去他头上的汗,宇文信喃喃道:“傻孩子,何苦啊!”
得亏华老先生的府邸离的近,常喜又是骑马去请的,华老先生很快便被请到了紫云精舍。他进门一看,只见坐着的司马昀面如金纸,榻上还直挺挺的躺着个司马昶,华老先生不由皱眉摇头道:“阿昀,你们兄弟这是怎么了,来你们宇文世叔府上做个客都能闹出这般阵仗!你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也不嫌丢人!”
司马昀一听到华老先生的声音,立刻跳起来冲到他的面前,拽着他便往床边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道:“华伯伯,您快替阿昶看看……”
“急个什么,阿昶死不了,先给你看,你看看你的脸色,啧啧,不想活早说一声,老夫随时可以送你一程,赶紧安排你媳妇儿改嫁!省得留在你们家受苦!”华老先生没好气的拍开司马昀的手,说出的话特别扎心。
华老先生医术精妙无双,可他的毒舌比他的医术更加无双,随便一句话都能噎死个人。除了他最喜欢的宇文悦之外,华老先生可称得上怼天怼地怼人,一个都逃不了的。
华老先生其实与司马世家还有些渊源,从前老司马家主在世之时,走动很频繁。自从老司马家主过世之后,华老先生因为特别讨厌司马老夫人,便不再往司马府上走动,可司马昀司马昶兄弟对他的敬重丝毫不减,四时八节以及华老先生的寿辰,都会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若是得了什么稀罕的药材,也会在第一时间送上。
华老先生虽然嘴上仍然不肯饶人,可心里还是惦记司马昀兄弟的。否则他也不能一听常喜说司马小郎君病倒了,便不顾古稀高龄,与常喜一同骑马赶来。
司马昀被华老先生怼的面色惨然,低下头一言不发。华老先生见状眉头皱的更紧,宇文信赶紧给他递了个眼神,华老先生看明白了,微微点了点头,缓声道:“阿昀,坐下让老夫先诊脉,你弟弟不打紧,他的身体状况老夫心里有数。”
司马昀坐下来,伸出手平放在桌上,华老先生仔细诊了脉,缓声道:“怎么还跑岔了气?嗯?阿昀,心思莫要这样重,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白白辜负了阿欣的一番情意。”
从脉象上看,司马昶岔气事小,可郁结于心却不可小视,倘若再这样发展下去,只怕他会和他父亲一样英年早逝。也不知道司马世家中了什么诅咒,有香火,可一直都不旺,族中男丁几乎没有几个能活过半百之年。可族中的妇人却活的长久,司马世家盛产寡妇,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因此发笑。
司马昀的心结华老先生最清楚,当初就是他给司马昀治的病,华老先生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修复司马昀的子孙袋,只能做到让他还有行周公之礼的能力,好歹不让于氏守活寡。
司马昀低低说道:“华叔叔说的是,小侄记住了,请叔叔快给阿昶诊脉吧。小侄也就这样了,阿昶我们唯一的希望。”
华老先生和宇文信同时长叹一声,华老先生点点头,站起来拍拍司马昀的肩膀,往司马昶那边走去。
“咦,这小子是被打晕的。他的心脉如此烦乱,气机好生狂暴,幸好被及时打晕了,否则非得爆断经络不可。谁干的,做得好!阿恪,你上来,依老夫的口令行事,给阿昶理理经络,回头再喝上一个月的汤药调养就行了。”华老先生很仔细的诊了脉,缓声说道。
“阿恪,多谢你及时打晕阿昶!”司马昀一把抓住宇文恪的手,无比感激的叫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后怕。
华老先生看了宇文恪一眼,点点头道:“阿恪不错,出手很有分寸,若是轻一分,阿昶很快就能醒来,越发控制不了气机,若是再重一分,阿昶的小命儿就得交待了。”
华老先生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其中出汗最多的便宇文恪,他刚才真的只是随意出手一劈,根本没考虑过力道问道,现在想来真是好生凶险!
宇文恪赶紧脱鞋上榻,按着华老先生的指点为司马昶梳理经络。众人只见宇文恪头上升腾起一片热气,他的脸色也由红润渐渐变的苍白,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宇文恪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一直监测司马昶脉象的华老先生方才说道:“好了,阿恪收回内力,运功九个大周天再收功。”
宇文恪心中一松,立刻缓缓收回自己的内力,盘膝垂眸运功,随着内力在体内运行,宇文恪惨白的面色渐渐回复红润,一直暗暗悬着心的宇文信这才偷偷松了口气。方才见儿子面色惨白,宇文信担心极了,却还不能流露出来,真真焦心的很。
“阿恪,你怎么样?”见儿子做了个收势的动作,宇文信立刻问道。
“阿爷,儿子好的……哎哟!”宇文恪边应声连往下跳,他明明半点儿内力都没用,却蹿起九尺多高,一头撞到紫檀房梁上,疼的他哎哟大叫一声,跌落在他阿爷的面前。
宇文信赶紧扶住儿子,紧张的问道:“阿恪,你这是怎么了?”
宇文恪摸摸额头上撞出的包,雾煞煞的摇头说道:“阿爷,我不知道啊……”
华老先生笑嘻嘻的说道:“有道是不破不立,方才阿恪将自己的内力毫无保留的输入阿昶体内,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