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无事,卯正时分,营地上已经人头攒动了。在众人进餐之时,元熹与四名斥侯飞马赶了回来,原来他寅时便已起身,带领四名斥侯再次胶往九老山探路。
“阿熹大兄,前方情况如何?”司马昶看到元熹回来,立刻迎上前笑着相问。
“一路未见人迹,出山的路虽然狭窄,但很通畅,大队人马行动,速度提不起来,估计得要三个时辰才能走出九老山。”元熹飞身下马,笑着回答。
“阿熹大兄辛苦了,大家都在等你,快去用朝食吧,吃罢咱们辰时进山。”闻声赶来的宇文恪笑着说道。
“好!”元熹应了一声,快步往营地中间一堆还不曾熄灭的篝火走去。因为很快就要动身,营地上所有的营帐都已经拆下来装车了,就连女眷们都是幕天席地,与将士们吃着同样的食物。
“阿爷,快过来,您先吃这块饼子,是阿宝亲手烤的。”元宝看到他阿爷,便扬着小手欢快的叫了起来。
“元宝真乖!”看到儿子的笑脸,元熹心中无比慰贴。他接过儿子送的烤饼,掰下一小块送入口中,将剩下的大半个饼子塞回儿子手里,笑着说道:“阿宝快趁热吃,阿爷自己烤。”
李氏看到乖巧的元宝,笑着对身边的一双儿女说道:“阿璟,瑗瑗,你们看阿宝哥哥多知礼啊,要向阿宝哥哥学习哦。”
小小的宇文璟是个心胸开阔之人,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他早就忘记了从前的过节,和元宝好的象一个人似的,听到他阿娘的话,小宇文璟立刻重重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道:“阿璟也给阿娘烤饼子。”
边说小家伙边往篝火旁跑,唬的宇文悦一把抱住他,紧张的说道:“阿璟还小,不能自己烤饼子,等阿璟长到阿宝哥哥这么大才行哦!”
小宇文璟不乐意的在姑姑怀中扭着身子,却怎么都挣不脱,急的小脸儿通红,叫囔道:“阿璟要给阿娘烤饼,阿璟也是知礼的好孩子……”
“阿璟别急,我帮你给婶婶烤饼子……”元宝跑过来象个小大人似的说话,逗笑了所有人。
“乖宝,你的心意我们都领了,咱们这么多人,哪里就要你来烤的,快过来喝点水。”于氏笑着招手,将元宝叫到身边,亲自喂他喝水,元宝偎在于氏身边乖乖的喝水,小模样着实招人疼爱。
“阿嫂,出了九老山就是陇西吧?”宇文悦一边喂小侄子喝水,一边笑着问道。
李氏笑着点头,“是啊,出了九老山就是陇西,我阿爷应该已经派人出来接我们了,说不定一出九老山就能遇到他们,咱们的行程就能轻松许多了。”
众人吃罢朝食,各自登车,因为宇文悦昨晚走了困,今天早上的精神头明显不足,李氏和于氏便将孩子们拢到身边,让宇文悦单独乘坐一辆马车,这样她才能在车里好好睡一觉。
车队起程,进入九老山。此山果然山高林密,山外已是艳阳高照,山中却依然光线昏暗,仿佛如日暮时分。
宇文恪司马昀他们这些人都是自小学兵法的,当然知道地形险要之地常有山匪流寇出没,就算是已经探了两次路,大家还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时近正午,车队行进到九老山山道中最险要的一处,此处名为一线天,最窄处仅能让一辆马车擦壁而过。
司马昀一声令下,于瑾率领一百名府兵先行单人独骑快速通过一线天,然后司马昀和宇文恪元熹司马昶分别引领一辆马车依次进入一线天。
一线天的山路既窄又长,最后一辆马车驶入之时,第一辆马车还不曾走出一线天。
就在司马昀看到小舅子于瑾在前方不远处招手大叫之时,变故陡生,只见许多巨石从天而降,将一线天的出口堵的严严实实。
司马昀大惊,大喝一声“落闸”,立刻拔马闪避,饶是他闪的快,还是被落下的石头打中左肩,司马昀疼的面色煞白,可见得伤的不轻。
从两侧山顶滚下的巨石并没有对车队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是将路堵死了。见此情形,众人心中俱是一沉,司马昶立刻高声叫道:“有敌袭,大家小心!”
宇文恪元熹以及两位偏将,还有何常陈刘四位小将齐齐大声应是,人人武器在手,对将要出现的敌人严阵以等。
“昀郎……阿昶,你阿兄受伤了,快来……”司马昶话音刚落,便听到他阿嫂凄厉的大叫之声。
司马昶立刻弃了坐骑,飞身跃至他阿兄的身边,只见他阿兄面色惨白,左肩处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他阿嫂正抱着他阿兄哭叫不停。
“阿嫂,回车上,我送阿兄去华世伯车上。”司马昶大叫一声,抱着他阿兄便向后飞奔。
于氏与丈夫感情极深,怎么肯独自回车上避祸,她抓起裙摆拔腿飞奔,速度竟然不比司马昶慢多少。
“华世伯,我阿兄受伤了,您快救救他……”司马昶还没冲到华老先生车前,便已经高声大叫起来。
华老先生赶紧在车中打开铁门,让司马昶将他阿兄送上车,于氏此时也飞奔过来,慌乱的爬上马车,哭着叫道:“华世伯,救救昀郎……”
华老先生飞快把了脉,沉稳的说道:“不要慌,阿昀性命无碍。阿昶,有你阿嫂在这里便可,你快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形,特别是阿妩!”
司马昶极为相信华老先生,听他说他阿兄性命无碍,先就松了口气,立刻大声应道:“是,阿昶这就去。”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