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以后老实点懂不懂?瞧瞧你死样,咋不长一脸浓疮呢?”
话音刚落,高德光脸上的青春痘迅速红润胀大,白白毛尖的皮粉头里炸出红白相间的恶心脓液,他傻呵呵地笑着,模样甚是叫人作恶。
肖玲玲吓得一骨碌跳开,拿铁杆指他脸道:“滚啊,恶心死了,滚去死吧你。”
“嗯嗯,好的,主人。”
高德光随即听话地抱住腿把头埋进去,真个儿就滚了起来,滚出工地的建筑堆上,回头傻子似的呵呵一笑,一头滚进钢筋中。
肖玲玲没想对方这么听话,回过神来忙追出去看,跑到钢筋堆外,只见高德光头破血流地爬起来,挣扎着再次蹲下抱成一团,往钢筋堆里继续滚了下去。
“喂喂,我特么开玩笑的,叫你滚就滚,你沙比啊你。”
肖玲玲慌得大叫一声,忙追下楼,却哪里还看得见对方的身影,建筑废堆里血迹斑斑,甚是可怖。
不过她回头一想,这是梦啊,自己怕什么。
“啊,救命啊,救人啊。”
一道男人粗厚的嗓音划破工地午休的寂静,睡正香的肖玲玲浑身一个激灵,迷糊中睁开眼,耳边男人尖声而惊恐凄厉的叫喊声清晰地响着,在整个工地上回荡。
她哆嗦着站起身,忙跟着其他被惊醒的工友们们追逐着救命声而去,刚到建筑废材堆边只见里面血迹斑斑,跟刚才的梦境一模一样。
工人人群蜂拥而下,驻足在满是水泥钢筋铁栅子的边上,高德光蜷缩成一团,满头满脸地鲜血淋漓,脑袋撞得血肉模糊身体到处是血孔,其状惨不忍睹。
血腥味扑鼻地弥漫着,令人作呕
前面好多工友吓得往楼上窜,尖叫着大声喊人。
肖玲玲失神落魄地走过去,蹲到高德光旁边犹然不知,对方翻着白眼呼吸微弱,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
“让开,让开,别挡着救人。”
工地医院的几个白衣救援护士和医生们冲跑过来,一把扯开蹲在面前茫然无措的肖玲玲,对奄奄一息的高德光进行就地紧急抢救。
如果救不活,那就只有及时地打碎脑袋,防止对方变异丧尸袭人。
高德光出了事,工地紧急处理后,但工程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只不过大多数工友都被那一幕血淋淋的惨状给吓到了,哪里还有心思干活,监工们也只好宣布提前下班,同时让警署人员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
无非是高德光不小心摔倒云云的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那样的。”
对方不过是个跟犯了混的男人而已,不过是学着x社会放几句狠话而已,不过是恶意羞辱了她几句话而已。
罪不至死啊。
肖玲玲在心里不断地跟自己说,不停地在给自己解释,只觉得浑身冰冷,心里对自己恐慌到了极点。
这是对莫名力量的恐惧,是完全不受她支配的力量。
一梦就能杀人!
工地出了事,警署自然是要调出监控查找原因。
在监控中,高德光在下午一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忽而从趴在铲车驾驶室里睡觉的状态站起身,呆若木鸡地往地上摔下来,然后回望一眼,诡异地笑一笑,随后来到建筑废材堆上,整个人蹲下抱住腿像个球一般滚下去。
人摔到满是尖锐钢筋和铁制品的堆里,脑袋明显地撞到了钢筋铁尖上,冲击力很大,当时就喷出了血。
高德光又摇摇晃晃地蹲起来抱住腿,然后滚起来,再继续重复动作地滚到深处,直到彻底失去知觉。
其人经工地医院初步抢救后,在送往曙光城中心医院的路上失去呼吸,死因正在调查中,不过跟脑袋连续撞在钢筋边缘几十次绝对有关系,整个脑颅头骨都撞裂开了。
这种自杀式的死法太诡异了。
警署通过教室监控发现了高德光死前在中午12点38分的时候与另一名女工人有交谈,似乎还伴有冲突现象,于是立刻把肖玲玲找来问话。
肖玲玲除了把梦境的事情隐瞒了,对其他的话一言不差地陈述清楚,包括对方“下工等着”“把你姐小馒头揉成哈密瓜”之类的话,并签写下确认书。
因为有当时未睡的其他工友作证,所以肖玲玲的话可以确定无疑。
她并没有明显的犯罪行为,几位警署人员安慰她一番,便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放她回去工作去了。
这么大的事想捂是捂不住的,其亲属肯定会找上门来,因此工地目前最重要是稳住人心,同时配合医院给高德光找一个合理的死因。
至少,这个死因不能是中邪之类的,政策上通不过,其他人也接受不了。
回家路上,肖玲玲骑车走神,几次险些骑到路边垃圾堆里,几位女工友只得拉她下车,陪她沿着非机动车道推车回家。
“玲玲你怎么了?”
“没什么?”
“你有事瞒我们哦。”
肖玲玲心烦意乱地大声道:“你别烦我了,我不想说话。”
一名交好的女工友愣愣看她一眼,心里想一走了之,却是犹豫几番留了下来,无奈道:“好好,那我不说了。”
忍了一阵,过了红绿灯,她忍不住道:“是不是高德光把你吓到了?”
肖玲玲陡然抬起头望她一阵,嘴巴哆嗦几秒还是没勇气说实话,强自镇定地摇摇头,收收心神骑上电动车往前开。
女工友忙“哎哎你慢点”地跟上去。
当晚,肖玲玲安安稳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