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两滴,鲜血从那只手掌中滴落。
白慧茹却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更加用力的捅着手里的刀子。
慕庭深面不改色,直到身后的佣人冲过来制止住白慧茹,他才松开了手。
“你为什么不躲!”白以曦被鲜红的血液吓得红了眼眶,从佣人的手里接过医药箱抽噎着替他止血。
“我躲了,受伤的不就是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怜惜,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摩挲着她支棱的短发,安慰着她恐惧的心。
“你别说话了!你让佣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我记得我家里有止血剂,效果特别好。”话音还未落,人就蹿了出去。
从慕家走出来的时候,白以曦的手脚还冰凉的不像样子,外面的暖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哆嗦。
还好花衬衫的颜色比较深,染上了血迹也就是黑了一小块儿,路过正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别墅里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望北从里面出来。
“你回来干什么?”白望北的身上也穿着花衬衫,没有白以曦穿的花哨,颜色却比她的更加亮堂,上面还有明显的紫罗兰花,很特别的款式,剪裁得体,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咱们爷俩儿倒是一个眼光,”白望北笑着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口,“我跟朋友打高尔夫,你今天是要回来吃饭吗?”
“不了,”白以曦回过神来,凝神跟白望北说话,“我回来取点东西,这阵子基本上是不会回来了,以后不用给我留饭了。”
白望北和煦的点头,“对了,”他打了个响指,“你妈妈还是让她回来吧,她已经疯成那个样子,平白的为自己家丢人,还让慕少也对咱们家有看法。”
白以曦勉强笑笑,没有再跟他纠缠。
等白以曦回来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替慕庭深包好了伤口,他看到白以曦的身影,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说去给我拿止血剂,你怎么不快点儿,我的血都要流干了。”
白以曦已经将身上的花衬衫换了下来,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映衬着她苍白的脸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闻言,她走到慕庭深的身边坐了下来,“慕庭深,你家的这个家庭医生都会些什么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拘谨的家庭医生。
其实她已经好奇很久了,从她记事开始,白慧茹就是这种疯癫的样子,白望北不给她请医生,每天只吃镇定剂之类的药物,她不知道其他精神病是怎么治疗的,总觉得白望北不是真心想要给白慧茹看病。
当然了,她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白夫人也不会允许这个疯子好过来的,所以,她怀疑赵玉珍是故意不想给她妈妈治好的。
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诉求,慕庭深只好看着一旁的家庭医生,“我记得你会点儿心理学,你看一眼白阿姨,她已经疯了好久了。”
家庭医生推辞,“我就是学了个皮毛,治病还可以,看那种病嘛……”
看了刚才白慧茹发病时候的样子,他就更加的害怕了,生怕自己过去了以后会被白慧茹拿刀给剁碎了。
无奈主家发话了,他只好跟着去看看白慧茹。
白慧茹还在发狂,慕庭深将她关到了一个房门牢固的地方,刚好那间房门上面有一扇钢化玻璃窗,白以曦探头,“算了,还是别看了。”
白慧茹正在里面砸东西,情绪激动不说,如果再不制止,说不定就要自虐了。
慕庭深和白以曦冲了进去,好在家庭医生带了镇定剂,用针筒给白慧茹注射了进去,很快,白慧茹就平静了下来。
“她疯起来每次都是这样吗?”家庭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再来这么一次他可受不住。
白以曦摇头,见慕庭深看过来,她皱眉回忆了一下,“她平时就一直不清醒,有的时候会自残,就的时候会疯狂的大哭大笑,别看她平时会凶,但是根本不会真正的伤到人,就是今天,有些失控。”
她歪着头想了想,每次白慧茹发狂的时候她一制止,白慧茹就会停下来,没想到这次竟然不听她的话了,明明她的情况已经比上次好了很多了。
“前两天她还清醒过几分钟,也不知道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又开始不着调了。”白以曦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好在这是在房间里,佣人离得也远,再加上她压低声音,没有人听到她说的话。
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母亲清醒过。
“这是好事,等下次她清醒的时候你就好好的问问她,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禁忌,会诱发她的病情,或者你可以问问她最讨厌的是什么,最喜欢的是什么。”家庭医生将自己的药箱挎回胳膊上。
白以曦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当然知道白慧茹最喜欢什么了,当然是她的父亲了,每次不管是梦呓还是发癫,叫的都是白望北的名字。
送家庭医生到大门的时候,白以曦才想起来,“我刚才穿了花衬衫,你说会不会我妈受到过穿花衬衫的人的刺激?”
因为白慧茹的病是看到花衬衫的时候才犯的。
慕庭深的眼神一紧,“我就说不让你穿那件衣服,你还偷摸到我房间里去找衣服!”他就说,白慧茹这么久都没有犯过病怎么突然间这么激动。
白以曦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反对过了,再说了,我哪知道她不喜欢花衬衫啊!”
见两个人在别墅门前斗起嘴来,家庭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跟慕庭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