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妓见着眼前的场景,想要起身作证,沈长念却暗自用力制止她。

这件事对自己没有威胁,何况他也不想让她再卷进来。

随从走近他,正准备动手,却被人呵止了。

“住手!”祁学谦见着眼前的凌乱,不自觉地燃起火气,“这是鹿鸣宴,不是你们动手的地方。”

这你们,自然涵盖着正准备控制沈长念的随从等人。

包瑞听见他的斥责,面色一红,向仆从们使了个眼神,看见他们退下后才向祁学谦请罪。

“大人”他的语气颇为诚恳,“下官组织不力,使得鹿鸣宴混乱不堪,劳烦大人亲自前往,实是罪过。但这件事是沈重之子沈长念率先伤人,下官也只是想把他压往官府,还望大人明察。”

祁学谦听毕,缓步走到沈长念身旁,不怒自威:“你先动手?”

“是。”沈长念冷淡地吐出一个字。

祁学谦发觉他的冷漠,也不生气:“为什么动手?”

“他为老不尊”沈长念瞥那老人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活该被打。”

“对谁不尊?”他的态度惯常地漠然。

包瑞观察到他的神情,还当是沈长念惹怒了他。

毕竟沈家和祁家两家的斗争,明眼人也都知道。

乐妓低贱,哪里又配得上“尊”字?

忽的想到这点,沈长念默,转而答道:“对陛下不尊。”

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包瑞也慌了,顿时跪地求饶:“祁大人,这黄口小儿污我。我如何敢对陛下不尊?”

“你在御赐的鹿鸣宴上胆敢生起色心,动手动脚,难道不是不尊陛下吗?”

他这样说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包瑞汗涔涔地跪在地面,叩首,不敢起身。

祁学谦莞尔。

只是生来性冷,他的愉悦也不过是微微扯动一秒嘴角,尔后消散。

他让兵丁随意搭建简易的营帐,就地组建起最简单化的审讯间,而后让其他人依照顺序单独进入。

最先进入,之后却被勒令在外等候的老儒生看见这副架势有些急了。

本以为祁学谦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准备大办。

都是沈家小子扣的那顶帽子。

老儒生咬牙切齿。

日暮西斜,其他人从营帐内出来后都是径直离开,最后唯独剩下包瑞、沈长念、老儒生、祁学谦四人。

祁学谦刚从营帐出来,老儒生便上前,不卑不亢地行礼问道:“大人,不知道小民是否可以回家了?”

他心底其实发虚,但也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慌张,因为越慌张越表明自己有问题。

“包瑞”祁学谦唤道。

包瑞听见,即刻上前听命:“下官在。”

“顺天府举人李晖强抢民女无果,谎报证词,交由衙门依大魏律法处置”祁学谦回道。

“是”包瑞素来支持祁学谦,也知道沈祁两家不和,所以并不祁学谦在包庇沈长念,他径直回复道,“还望大人能将证据交托给下官,以便能尽早定罪。”

他收了画押和证词,便让仆从压着李晖离开了。

“这件事多谢您”沈长念感谢他的公正和周全。

祁学谦连话也懒得说,径直转身离去。


状态提示:15.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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