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饭的时候向来不喜欢说话,这就导致我越吃越快越吃越快。应还坐在我对面终于忍不住说:“虽说刚才吵了一架,你也不至于这么欺负我,连菜都不愿给我吃?”
我白他:“嘴长在你脸上,用来说话还不如用来吃,我又没堵着你的嘴。”
应还说:“你慢些吧,仔细不消化。”
我咽下嘴里的饭:“饿。”昨天跟朝因把话说的好听,可是那饭我真的吃不下去,随便扒拉了几口我就借口照顾小孩子把筷子放下了。
今天更别说了,忙的我连水都没喝一口。
不管应还怎么说,饭,我是绝对要吃饱的。
“
将军,奇袭营集结完毕。”
应还点点头,放下筷子准备走。
我一脚踢上门,冲外面喊“等着!”应还挂上剑,抬头看我。
我擦了擦嘴,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
我问:“非去不可?”
“是。”
“尽数剿灭?”
“……是。”
“可会回来?”
“会。”
“好。”我转身坐下,继续吃饭。
应还站了半天没动,我有些奇怪,抬头问他:“怎么了?”
然后他没头没脑的问我:“你何时进宫?”
进宫?
我没反应过来:“我不进宫啊。”
上次出了意外,太后就没再要我进宫了。应还低头站着,这屋子里的灯本就昏暗,我端着碗往前凑了凑又说了一遍:“太后今日没叫我进宫。”
应还握剑的手紧了紧,一张口,声音竟有些哑:“我是说,你何日进宫?”
这个进宫啊。我想了想:“本来是二月初进宫,可是现在看,怎么也要等时疫完全清除吧。要不然哪敢让我进宫。”
我转身吃饭,应还在我身后一阵静默。f!我是不是傻?!我特么突然就反应过来,应还为什么这么问。
瞬间耳边就剩下我的心跳声,我发誓它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惊吓。怎么办怎么办?
应还怎么不说话?
我可是要进宫的,我要是跟他跑了,是不是就是死罪啊?
那我哥哥和我爸妈怎么办?
我的天他怎么还不说话?
别别别他还是别说了,说了我俩谁都是个死。
他怎么这么墨迹,该说的就说啊,以后的事以后想办法嘛。
哎呦大哥你倒是说话。啊,我的小心脏,可怜的都快超负荷了。不行太墨迹了。我把碗放下,转身直直盯着他。
应还垂着的眼睛眨了眨,哑着嗓子说:“你是要做皇后的人。”
我往前一步:“我还不是。”
他退一步:“以后会是。”
我又往前一步:“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前,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敲定了结局。”
他又退一步:“这是灭门的罪。”
我再往前一步:“想办法,让他自己收回成命。”
他后背已经靠在墙上,无路可退。
我凑到他眼前:“敢吗?”应还的眼睛闪啊闪,就是说不出话来。门外又传来声音:“将军,奇袭营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应还动了动:“我要走了。”
我不动:“你刚才就该走了,不差这一会儿。”
应还伸手推了推的我胳膊:“你哥哥有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几个字的事情,说完就让你走。”
应还张张嘴,刚想说什么,门外有个急急的声音喊:“将军,莫公子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丧气。
哥哥重要,我低头叹了口气。
抓着应还,出了门。“哥!哥!”
远远的看见我哥哥骑着马回来,我一边跳一边喊。
应还伸手摁住我:“太远了,听不见的。”
好像是。我四下找了找,拽下身上的披风,边甩边喊:“哥!”
应还笑:“天太黑了,看不见的。”
我瞪他:“那怎么办?”
应还弯腰凑到我耳边:“等着吧。”
切。“你脸怎么这么红?”
“嗯?”我反手摸了摸脸“可能是太冷了吧。”
应还仔细看了看:“不像是冻的。”然后他伸手说:“失礼,我试试。”
然后他的手伸过来,手背贴着我的面颊。
“绯烟,你有些热。”
我心下一惊,伸手摸了摸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有些热。应还又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绯烟,跟我去医馆。”
我有些懵,我这两日都没有与病人接触,只是今早抱着小孩子去了一趟医馆,就……染了时疫了?应还帮我将披风披好,又说了一遍:“绯烟,跟我去医馆。”
我抬头看他:“应还,我有些怕,若是我治不好怎么办?”
应还俯身直视着我:“不可能,绯烟,现在陆大夫的药方已经对很多病人起效了,你别怕,我们去医馆。”应还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摊开在我身前。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我尽力笑了一下,将手递给他。
这样冷的天气,应还的手还是很暖和。哥哥的声音从城墙下穿来,听上去健康又阳光。
心中连着几日都绷着的弦终于松开了。“烟儿!”
“绯烟?绯烟!”
我听见哥哥和应还在叫我,可是我实在没力气睁眼,就这么昏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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