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董贼完了!”
刘辩听到李昊的讲述,不禁喜极而泣。
他双手紧扣李昊的手臂,指骨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此时刘辩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礼节之类,脸上满是异样的红晕。他等着猩红的双眼,期待无比地看向李昊,好似在质问他是不是欺骗自己,又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李昊完全能够理解刘辩现在激动的心情。
因为当初刘辩刚被带出皇宫的时候,李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大汉天子居然面颊消瘦可见颧骨,双眼无神一片死寂,且满脸菜色营养不良,犹如逃难来的难民。唐姬虽然稍微好点,但也明显非常的憔悴,精神更是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两人刚刚离开皇宫的时候,刘辩身体虚弱的见风就倒。
虽然李昊不知道刘辩在皇宫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也能从他当初的状态猜到一些。
不过想想也知道,一个被权臣废掉的皇帝,又怎么可能过得安详?
尤其是董卓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没有当场杀了刘辩估计还是因为不想彻底激起众怒。
李昊道:“臣不敢妄言。”
“好,好,太好了,太好了。”
刘辩泪眼朦胧,脸上满是悲喜交加之色。
他失神地坐在石凳上,回想起曾经受到的苦楚,竟是控制不住心情地哭了起来。
唐姬见此,小心地拿出锦娟,想要为刘辩抹去脸上的泪痕。
但刘辩好似惊醒过来,不自觉地躲开唐姬削葱般的纤纤玉指,眼中闪过明显的厌恶。
唐姬感受到刘辩的厌恶,动作不禁僵在了空中。
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哀怨与悲愤,露出勉强的笑容,欠身道:“妾身去准备些茶水。”
李昊眼眸微眯,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刘辩被带出皇宫后,一举一动都受到他的监视。所以关于刘辩与唐姬的那点事情,李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大致就是刘辩被幽禁期间,两人产生了些不好解释的矛盾。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刘辩的身体出了问题。
刘辩自小身体就不太好,经过这长达数月的幽禁与折磨,身体近乎彻底崩溃。
如今刘辩经过调养虽然好了许多,但某些地方却出现了重大问题。
简单的说法,就是刘辩不能人道了!
对一个男人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尴尬与痛苦的事情了。
正因为这种种原因,让刘辩对唐姬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其他人不知其中底细,见到刘辩对唐姬的态度,不免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他们眼中闪过些许的疑虑,但到底都是官场老油子,一副仿若无事发生的模样。
刘辩从伤心往事清醒过来,咬牙切齿地痛恨道:“董贼如今在何处,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董贼已被看押,至于陛下的要求。”
李昊说到这里,无奈地苦笑道:“臣虽擒住了贼首董卓,但他的诸多心腹大多领军在外。如今都城附近有至少二十万西凉军,陛下此时杀了董卓固然痛快,但若是其党羽领军复仇,臣担心势单力薄无法护的陛下安危。”
刘辩听到这里,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紧握着张诚的手,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那依吕廷尉之见,如今朕该当如何?”
“依臣之见,董贼罪该万死,但却并非此时。眼下最重要的是劝降董贼的诸多帮凶,以免再次危害到陛下的安全。其次。”李昊突然停顿,露出为难的神色。
刘辩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看到李昊的神色忍不住急声问道:“吕廷尉为何欲言又止。”
不待李昊开口,荀攸不动神色地踢了刘善一脚。
刘善也是个聪明人,马上悲愤地哭诉道:“陛下有所不知,廷尉刚抓住董卓,张司空就迫不及待地前往长安迎接伪帝去了。他不给廷尉解释的机会,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痛斥了廷尉一顿。”
刘善说到这里,好似担心刘辩不信,道:“此事满朝文武皆可做证。”
刘辩闻言面容扭曲,目露凶光。
要说他这辈子最恨的人,首推差点将他害死的董卓,其次就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协。
至于其中的原因,还要牵扯到他们的父亲汉灵帝了。
汉灵帝在世的时候就非常不喜欢刘辩,一直想要立刘协为大汉太子。
只是因为朝中阻力甚大,让他至死都没有完成这个目标。不过也因为如此,汉灵帝生前没有明确立过太子。
虽说此事与小屁孩刘协没有直接的关联,但在刘辩看来,若非刘协的原因,自己的日子至少不会那么艰难。
故而此时他听闻张温前去迎接刘协,不由咬牙切齿地骂道:“老贼,可恨,可怒。”
李昊身后的众人见此,心中满是喜悦。
成了!
他们虽然知道张温此举犯了忌讳,但也没有料到这个消息竟会让刘辩如此的失态。
不过刘辩的表现虽然意外的激烈,但他们可没兴趣猜测刘辩失态的原因,心中只剩下欢喜与兴奋。
因为他们知道,张温已经完了。
恶了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张温未来的仕途完全可以想象。最重要的是张温此行还带着为数不少的心腹与朝臣,他们无不是朝堂上显赫的人物。
朝堂上的位子就那么多,这些人跟着张温倒霉,必然会空出不少职位。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关乎自身利益的大事,如何能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