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的,卖艺的,也算跑江湖的一种,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李茂的乱入搅合了别人的生意,草台班子又以卖武把式为生,压不下这口心头火自然会找人撒气。
一个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的妇人,鬼哭狼嚎叫唤着跑向李茂,口口声声说李茂占了她的便宜。
李茂双眼翻白险些被气晕过去,他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占这样的便宜啊!
再说这位好像是刚才表演钢枪顶喉的那个,如果不是妇人开口,他真没看出这是一位妇人,模样如何可想而知。
好好的兴致被卷了个fēng_liú云散,李茂不想多事,尤其是和这样胡搅蛮缠的妇人。
但是当他和史进结伴准备离开的时候,草台班子又有几个人过来把二人堵住。
“这位官人且慢,占了我家妹妹的便宜,就这么走了吗?”
“做人怎么能这样,系上腰带就不认了?”
“今天不给妹妹一个交代,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茂失笑,“出门在外果然能遇到奇葩之事,你们这么溜,以前没少这么讹人吧?”
史进忍不住咧嘴大笑,“大郎,瞧她那副身板会不会一下把人坐死,是磨盘吧?”
草台班子等的就是李茂搭话,口角一起,几个人一拥而上。
不但出手对付李茂和史进,另有两人还扑向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给脸不要脸。”
李茂觉得是自己给戏班子带来无妄之灾,身形一晃,像一条泥鳅躲开了两个人的扑击,闪身来到少女身前,双脚连环踢出。
噼啪两声,两人被踢中小腿迎面骨,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让李茂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身后的少女突然跑出来,对着其中一人的裤裆狠狠来了一脚。
他看着被踢中命根子的那位脸色白的好像面粉,顿感后背凉飕飕,肯定老疼了。
少女双眼泛红,“他们昨天就欺负我们,梆子和边鼓都被他们砸破了……”
戏班子的班主有点胆小怕事,拉着少女想跑,但是斜眼一看。
史进闪转腾挪,三招两式就把草台班子的几个武把式给撂倒,跑江湖的哪会放过这种报仇良机,招呼几个吹弹师傅跑过去痛打落水狗。
一场混战,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趋势。
不提李茂的身手,单单是史进的能耐,等闲三五十个泼皮不是对手,十几个打把势卖艺的一拥而上反倒被史进乱中取胜。
周围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纷纷叫好鼓劲。
打闹正欢之际,一阵马蹄声传来,呼喝声中,几支响箭射在地上,乱哄哄的场面为之肃静。
李茂正好一拳把一个彪形大汉揍趴下,响箭擦着他的脸颊射在地上。
看着有过两面之缘的段三娘,心中暗忖道:“打群架遇到了警察,晦气不晦气。”
“都住手。”
段三娘手里端着弓弩,俏脸含霜制止众人再斗殴,目光落在李茂身上不禁一顿,显然认出了李茂是谁。
段家堡的庄客如狼似虎将李茂和草台班子的人分开。
其中一个庄客也认出了李茂,皮笑肉不笑道:“抢马贼果然不是好路数,现在看你还有何话说。”
李茂耸了耸肩膀,“唱个采茶调也能惹出事来,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诸事不宜啊!”
史进揍的还不过瘾呢!可是面对段家堡庄客的弓弩,摸向靴筒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段三娘的眼神非常犀利,看到史进的动作,立即让人搜身,从史进的靴筒里摸出了两把短刃。
史进正待发作,李茂用眼神示意不可轻举妄动,在人家的地盘收敛些最好,万一被庄客的弩箭失手射中,冤不冤?
段三娘倒是没有借机撒气针对李茂,令庄客将一干人等押回段家堡的内堡,看样子是想升堂断案。
进入内堡,李茂和史进对视了一眼,行家里手一看就能明白内堡的建筑样式,易守难攻的程度远甚于龚家庄。
段三娘把人带进侧厅,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子,又在桌案后拿出个类似账册的书卷。
“黄班主,你们是三天前来的段家堡,以唱曲卖艺为生,一共九个人,现在还欠着云来客栈的住店银钱……”
“胡班主,你们两天前在码头处卖艺,今天进的段家堡,一共二十七人,携带兵器,庄户段六四是你们的保人……”
段三娘将两个班子的详细情况一一道来,但没有说李茂什么,更没提李茂抢马的事情。
“说吧!为何在段家堡内闹事斗殴,段家堡的规矩,你们之前应该打听过,事出有因倒也罢了,无故殴斗,后果你们怕是承担不起。”
段三娘说话的声音脆生,但言语之间散发着丝丝煞气,显然不说实话的后果相当严重。
先开口的是唱采茶调黄梅戏的少女,指认草台班子的武把式欺负人,从码头外一直欺负他们到段家堡内。
草台班子的人立即反驳,指责戏班子的人不守江湖规矩,在码头外连着两天和他们唱对台戏。
段三娘眉头微蹙,打断互相指责的众人,“段家堡外的事情我不管,今天缘何殴斗?”
少女转首看着李茂,“这位官人教我唱了新曲,得了两三贯的赏钱,他们眼红气不过来找茬……”
段三娘哦了一声,正眼看了看李茂和史进,“少华山的贼人,也会唱曲儿吗?”
李茂和史进闻听此言,心中一紧面面相觑,敢情他们的底儿已经泄了。
李茂发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