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空拳的鲁达双眼微微一眯,一掌横拍在朴刀上。
木屑还未散落,酆泰手中的朴刀咻的一声脱手而飞,刺入聚义厅的横梁上,发出嗡嗡的颤音。
鲁达得势不饶人,化掌为拳捣向酆泰的面门。
没了兵刃的酆泰心神慌乱,出于本能下意识的低头躲闪。
不料鲁达双拳是虚晃一招,双脚连环起落,宛若大鹏展翅苍鹰扑兔踹向酆泰。
酆泰哎呀叫了一声,顾不得颜面就地翻滚。
虽然躲开了鲁达的连环腿,但在地上骨碌了几圈,满身尘土发髻散乱,好不狼狈。
鲁达与酆泰交手不到五个回合,酆泰落败,顿时对淮西这些绿林贼匪的武艺心中有数,便没有再继续追打酆泰。
哪曾想酆泰翻身跃起恼羞成怒,从喽啰兵手中夺下两把朴刀,怒吼一声再次扑向鲁达,分明是做无赖行径。
鲁达赤手空拳击败酆泰,占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此时酆泰双刀袭来,皮肉之身怎能抵挡金铁之利,当即被酆泰逼的连连后退。
淮西众人看到酆泰懒驴打滚的时候,以为二人激战到此为止。
虽然酆泰给淮西众人丢了脸,但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当酆泰不依不饶,依仗兵器之利迫退鲁达,淮西众人顿感脸皮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只觉得比刚才还丢脸。
王庆见身边的人这般脸色,哈哈一声道:“寸有所短,尺有所长,酆泰使惯了双刀,刚才切磋做不得数。”
李助嘴唇动了动,没言语。
酆泰毕竟是淮西好汉,若是胜了鲁达也好,可以顺势推舟解决江湖纷争。
鲁达一连退了七八步,卸去了酆泰泼风双刀的锐气,趁酆泰脚步有些散乱之际,再度跃身飞起在空中一翻。
酆泰眼前陡然失去鲁达的身影,暗道一声不好。
头也不回的双手反剪,双刀合斩好似蝴蝶展翅。
谁也没有料到,身材魁梧的鲁达竟然在空中停滞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脚步落下正好踩在酆泰的双刀上。
鲁达本身的重量,跃起的加力,一下子全压在酆泰背上。
直接让酆泰身形矮了三分,再也站立不住,向前摔了个狗啃屎。
鲁达气恼酆泰不知手眼高低,落地后手臂舒展,抓住了酆泰的左脚脚踝。
将酆泰当做棍棒抡了起来,噼啪一声拍在地上。
“呃……”酆泰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异样声响,整个人随即晕了。
鲁达没管酆泰的死活,左右开弓,噼啪三四声脆响,再看酆泰已然口鼻溅血,痛醒了一次又再度昏迷过去。
事发仓促,局面逆转之快令淮西众人目不暇接,再让鲁达折腾下去,酆泰有死无生。
王庆和李助同时开口,“住手。”
鲁达怒气稍解,就坡下驴一抖手,将酆泰抛在淮西众人脚下。
只见酆泰满脸是血,破裂的嘴唇外翻,两颗大门牙也不见了踪影。
心腹手下被揍的如此凄惨,杜壆双眼圆瞪,越众而出怒视鲁达,“比武切磋还下如此重手,以为淮西无人吗?”
杜壆开口,另有几个淮西头领跳出,隐隐将鲁达围在当中。
一个小喽啰也吃力的搬来了杜壆的兵器,一杆和林冲使用相似的丈八蛇矛。
鲁达沉稳如山和杜壆对峙,史进,杨春快步上前,眼看着就是一场火并。
李助心中不悦的瞥了杜壆一眼,他才是淮西山寨的头把交椅,结果无论是王庆还是杜壆,似乎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带头大哥做到这个份上,委实有些憋气。
不过酆泰被打了个半死,李助无论如何都得替酆泰出头,走到王庆和杜壆身前,喝问道:“鲁达,下此重手意欲何为?”
鲁达哈哈一笑,“比武切磋,技不如人怨我吗?金剑先生若是不忿,大可下场与我比试一二,如果胜了我,那两车财货的事情就此揭过,若是胜不了我,三千贯奉上我转身就走。”
在场之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鲁达武艺如何皆心中有数。
淮西酆泰都不是鲁达十合之敌,怕是淮西第一猛将杜壆,也堪堪和鲁达不相伯仲。
如果按照鲁达的意思再比拼一番,赢了固然好,输了,淮西的脸面可就彻底折了。
至于一窝蜂拥上去斩杀鲁达等人,淮西众人谁也没想过。
意气之争,利益之争,秉承的是肉烂在锅里的原则,怎么打都不过分。
但坏了江湖道义,绿林规矩,后果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没有这一点聚拢,义结金兰就是个狗屁。
“三千贯财货认识了淮西好汉的嘴脸,倒也不亏,但愿诸位没有北上的那一天。”
鲁达见淮西众人没人上前,撂下这句场面话,给史进和杨春使了使眼色,联袂走出聚义厅。
杨春胆色不如鲁达和史进,离开淮西山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鲁家哥哥,刚才就不怕李助一声令下,乱刃把我们分尸了?咱们几个浑身是铁也杀不出几千人的山寨啊!”
史进给了杨心里有数,再说淮西众人,哪有一个能打的?跳出来那个都被拍成了稀屎,谁敢步后尘?”
鲁达兜头在史进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心里有什么数?刚才腿肚子也转筋呢!”
史莫要唬我,刚才哥哥可是威风的很,都是装的?”
“装什么装,淮西贼匪没有一拥而上,自然是咱们硬气,占着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