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宁渊猜的不错。林坤一听宁渊的来意,抬眉觑了宁渊一眼,而后扬了扬嘴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随口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就这么点儿微不足道的事儿,也值当你特地跑一趟?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的忙我还能不帮?随便打发个人来同我说一声便是。”
宁渊心说自己真要这么干了,怕是得让你在小本本上记上自己一笔。以前的交情?不都是塑料花兄弟情么?就算这段时间自己和林坤的关系略微好转了些许,真敢随便派个人来打发他,估摸着又得被他划拉到面子情那波人里头去了。
场面话宁渊也说得挺溜,大咧咧地往林坤边儿上一坐,宁渊极为自然地开口道:“我知道二哥您对我一片好心,前头柳家的破事儿,要不是二哥,我还被蒙在鼓里呐。也就是之前事儿多,我爹又正在气头上,不然我早就该亲自过来向二哥道谢了。结果这事赶事儿的,道谢不成,又得麻烦二哥一遭了。二哥别嫌我事儿精就成。”
这话说得敞亮,林坤忍不住又多看了宁渊一眼,心说这小子自打醒过来后真是聪明了不少,还会用之前的弯弯绕绕来拉近自己的好感了。自己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是得了景阳侯的指点才想到了同自己合作,没成想还真是他自个儿的主意啊。
确实是开窍了。
林坤想了想宁渊之前宁渊那等王二百五的欠抽样儿,再看看面前这个笑得万分诚挚,一看就让人心生喜爱的家伙,深觉顾然那个讨厌鬼真是干了件大好事儿,直接将这个家伙给揍聪明了。
这么看来,景阳侯还得好好谢谢人顾然呢。不然以宁渊以往那个傻不拉几的样儿,景阳侯府日后的家业怕是都要败在他手上。
不过林坤对于宁渊突然要开铺子做生意的事儿还挺好奇,这家伙素来花钱如流水,就没为银子发过愁,是京城中有名的冤大头,怎么这会儿突然想着要开铺子了?怕不是又被哪个家伙给忽悠瘸了吧?
林坤想着前段时间在柳家和四皇子的事儿上,自己和宁渊合作的还是挺愉快的,也就多嘴问了一句,免得这小子又傻不愣登地掉进别人挖的大坑里头了:“你平日里锦衣玉食的,怎么就想着开铺子了?挣银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别看那些商人地位卑贱,利字当头,他们可不会顾忌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话倒也有几分真心,宁渊领林坤的情,却不好说自己的这一番超乎众人想象的奇遇,心下一合计,就直接将锅扔给了云深大师:“不怕二哥笑话,我自打醒来后就觉得神思清明,只觉得自己以往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多年,倒是最近才想明白了不少事儿。前些日子又恰巧碰上云深大师出关,有幸得了大师的点化,开了灵窍,委实是幸事一桩。”
说到云深大师,林坤倒是想起来了宁渊和云深大师之间的渊源。当年宁渊出生之时,林坤虽然年纪小,却也懵懵懂懂记了不少事儿,云深大师闹出的动静又大,林坤现在还记得当初家中父母对宁渊是何等羡慕感叹的。宁渊能得云深大师点化,确实是极为自然的事儿。
只是,这家伙开窍的方向是不是太偏了,直接就奔着银子去了。原来,云深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点化人是直接让人开铺子向钱看的吗?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宁渊则一脸淡定地看着脸色复杂难辨的林坤,轻咳一声,而后试探地问道:“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当然没问题。”林坤停下了自己诡异的脑洞,下意识地接话道,又喝了口茶压压惊,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宁渊,认真道:“生意上头的事儿你来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这些年虽然没挣着什么银子,好歹也摸清里头的门道,如今也就能糊口。你要真想开铺子,地段可得选好了,里头的伙计掌柜都得挑些可靠的人。这上头我可不插手,你只管向侯爷要人手去。若是碰上了进货走账这上头的事儿,我倒是能给你不少建议,别的我不敢说,至少能保证你不会被人给骗了。等会儿我给你叫个老掌柜过来,他已经在京里干了几十年的掌柜了,对生意上头的门道清楚得很,你只管问他便是。当然,问清楚了可得将人给我送来,这人我可不给你啊。”
宁渊忍不住一笑,接过话头调侃道:“这可不一定,能让二哥这么夸赞的人,定然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不挖二哥的墙角。”
换来林坤哼哼唧唧的一个大白眼。
宁渊眯眼一笑,优雅地端过茶杯对着林坤的方向抬了抬,林坤轻哼一声,顺手端过桌上的茶杯,同样对着宁渊举了举,而后毫无形象地一口灌了下去。
以茶当酒,就得又喝酒的架势。宁渊轻笑一声,同样一口闷完了茶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宁渊还挺喜欢和林坤打交道的,这家伙为人处世进退有度,不沾是非,方才这话,哪里是林坤舍不得这一个掌柜,不过是笔仙罢了。宁渊的回复表面看来是调侃,实则表明自己不在意,对林坤信任得很。
林坤对此也挺满意,这么多年,宁渊这家伙可算是能懂自己的言外之意了。
得了好处的宁渊就更满意了,离去时身后就多了个老掌柜,正是方才林坤说得那个。
老掌柜姓张,看着约摸五十来岁,穿着一身灰色的直裰,须外明亮,逢人便是三分笑,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宁渊也不废话,仔细问了铺面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