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竹林间飘荡,温润的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洒下道道灿烂光芒,朱谨缓缓行走着,手中拿着一片枯黄的树叶,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身影,想到她明媚的笑容,他的嘴角竟不由现出了几分淡淡笑意。
“公子!何事如此开心?”
魏彪在一旁疑惑道,朱谨闻言将那片枯黄的树叶悄然藏入袖中,却是神秘一笑道:“自是开心之事……”顿了顿,朱谨继续道:“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叫我公子了,魏师兄!”
这一声“魏师兄”脱口而出,魏彪登时睁大了眼睛,赶忙摇头道:“公子!您身份何其尊贵,我不过一介武夫,粗鄙之人,你怎可……怎可……”
朱谨见魏彪一副慌张模样,却是洒然一笑道:“你一口一个公子,这阁中之人听了只怕还未见面便已知晓我身份。”
魏彪道:“这阁中安全,公子又有何惧?”
朱谨微微摇头,目光微闪道:“父王此次遣我来此便是让我多加历练,若是显露身份只怕多有所碍,而且上次那群倭贼的出现并不是偶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我还是谨慎些好!”
魏彪听此眨了眨眼睛,半晌,终是有些讷然道:“公子说的有理,那……那……”
朱谨笑道:“你就叫我朱师弟吧!”
魏彪喉头微动,放缓了脚步,身体看去有些僵硬,道:“朱……朱师弟!”
朱谨微微点头一笑,道:“好了!魏师兄,赶紧走吧,我们还要去拜访幽绝夫人。”
魏彪回过神来,跟了上去,随后道:“据说这幽绝夫人是上代阁主的独女,隐居于这后山之中,已多年不问阁中之事,公……师弟缘何不先拜访阁中长老反倒先来此地?”
朱谨道:“四大长老在阁中的势力自然是根深蒂固,曾经阁中一位长老的嫡孙胁迫城中女子与之成亲,现任阁主以一人之躯前往阻止此事,据说那场婚礼四大长老都在,那新任阁主以一己之言相劝却不料四大长老对他竟未有丝毫理睬!”
魏彪眨了眨眼,似有些疑惑道:“但我听说最终那场婚礼被取消了,长老的孙子更是受到了重罚。”
朱谨微微一笑,道:“若只凭这新任阁主一己之力自是难以撼动……”
魏彪睁大了眼睛,脸上惑色反而更重,道:“据说当时上任阁主已经战死,若连新任阁主都无能为力,谁还有能力左右这四大长老?”
说到这,魏彪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现出了震惊之色,道:“莫不是这幽绝夫人?”
他这样说着,忽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她一介女流如何会有这般能力?”
朱谨似有些感慨道:“当时场景我虽未亲眼所见,但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幽绝夫人能以一己之力化解此事,绝非平常女子,加之此事过后,即便幽绝夫人隐居后山,其地位尊崇绝非四大长老所能比拟,所以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先拜会于她。”
魏彪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道:“还真是她,当真是意想不到啊!”
朱谨笑而不语,两人便沿着山道继续缓缓行进。
“嘟!嘟!嘟……”
僻静的竹林中,一阵清脆的木鱼声自一间简陋的木屋中悠悠传来,屋中挂着一副观音像,一名美妇静坐于蒲团之上,她双眼微闭,手持念珠轻敲木鱼,伴着阵阵青烟,素来冰冷的面容之上有了些许的静谧之色。
“夫人,朱公子来了。”
木鱼声戛然而止,一双仿佛凝结霜雪的眸子缓缓睁开。
“芸儿,请公子进来吧!”
“是!”
婢女退下,不多时,朱谨与魏彪二人缓步来到木屋之中,幽绝夫人感受到身后动静,缓缓转过身来,魏彪只觉一阵冰凉之意自那双清冽的眸子中幽幽传来,心中不禁微惊。
“这幽绝夫人果然非平常女子!”
魏彪在心中暗暗感叹,朱谨微微躬身道:“晚辈朱谨见过夫人!”
幽绝夫人微微颔首,道:“世子不必多礼,星浩阁地处偏僻,世子愿意来此历练便是我星浩阁荣幸。”
朱谨道:“夫人过誉了,星浩阁镇守这边陲之地多年,抵御海盗倭寇护一方百姓周全,便是家父亦多赞言,说来能入阁成为阁中弟子实是朱谨之荣幸才是。”
幽绝夫人忽地沉默下来,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目光闪烁仿佛意有所动,道:“世子打算在此地历练多久?”
朱谨略微沉吟,道:“此事家父倒未言明,但近年扶桑国狼子野心昭然若示,沿海安危家父尤为看重,此次前来除历练之外……”
说到这,朱谨忽然一顿,似有所虑,但终是说道:“家父虽为镇南王,但诸多事物并未有决策之能,沿海之事家父曾上书多次但尽皆无果,家父日夜心忧,而沿海之地守军兵力不足不成气候,星浩阁不依托朝堂却能担当沿海防务重任,家父此次命我前来亦有取经之意。”
幽绝夫人的目光微微缓和,随后道:“镇南王能忧心家国之事实为沿海百姓之幸,世子在阁中若有所需只须知会四大长老即可。”
朱谨面怀感激之色,随后微微躬身道:“多谢夫人!”
……
寂静的庭院中,几株枯黄的野草星星点点地散落于各处,狭长的叶面上沾染着一串晶莹的露珠,深秋的寒冷侵蚀着这片仿佛许久无人造访的院子。
顾薇对着自己有些发白的手轻哈了口气,感受着唇齿间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