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对这段感情从来没有过期许,也早预料到有一天可能会听到这样的话语,但她不得不承认,当这一刻真实的来临时,心还是会始料不及的疼。
因为她说不清身后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走进了自己的内心,生根生长,当初她猝不及防、后来她没有能力阻止这种生长,再往后、他已经在自己心里长成盘根错节的枝杈。
如今、他要亲手斩断这些枝杈,是不留痕迹的连根拔起!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枝杈已经与她心脉相连,斩断、会伤痕累累痛不欲生,而留下,同样会将她吞噬。
这些道理她都懂,也知道终会有这样的时刻,对他,自己也从没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其实有些事情也完全不必要说的如此透彻,她心性是如此的冰雪聪明。
她只是无力抗拒的默许了这种存在,又期望这一切能静静地以一种美好的姿态生长、最后、也能静静地以那种美好的姿态自然的消亡。
就如同美丽的花朵,从来都无声,盛开过、灿烂过、最后自生自灭。
而现在,她连这种权利都无法拥有,他给了开始、便开始,他给了结局、便结束。
也罢、云凐墨暗自一咬牙,这事怨不得别人,他给开始的时候,你没拒绝,见识过花开的美好,当然也要承受凋落的凄凉,无论这过程的长与短,总要有自尊的去面对、才能成全对彼此最后的敬畏。
“把这一段……忘了吧!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兮安府见你了……”
“你……也不用再给我写……”
没等肃王说完这句话,云凐墨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幽幽看他一眼,然后轻轻一躬身:
“王爷不必多言,凐墨从没想过要在月国久留,也从不敢生出任何不该有的愿望,对凐墨、王爷完全不用担心也不必如鲠在喉,请……王爷走好!”
云凐墨转身离开假山,没回头,也没停留,如果结局早已注定,那么,至少还应该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如果心里真的住着那个人,那么绝不会纠缠,因为真的喜欢,才会真的丢不掉那最后一点自尊,我那些真心,希望你也能给哪怕一丝丝的回应,如果不能,宁可不要。
看着她远去,肃王心里忽然莫名的失落,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丝毫的留恋,更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哭泣与痴怨,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内心强大到让这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而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些场景,和有可能会发生的情节,则完全没有机会上演。
最后、只剩下手中那封信,在寒风中微微轻颤……
我们这一生,至少、都是有过那么一次耿耿于怀,丢不开、却最终不得不释怀。
云凐墨急急用双手捂了一下脸,赶紧收回了思绪,生怕此刻这热闹的王府里,有谁会看到了自己的内心里去,将那一点点自己掩藏的秘密看个明白、那可怎么是好?
在这月国的土地上,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他们那个神一般存在着的小王爷,会与她这个女人有过什么瓜葛。
她用手拍拍脸,然后轻轻摇摇头,期待这大婚宴席结束后早点陪老夫回去,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后面将她一揽,把她拉进一个怀抱,立刻有浓重的酒气弥漫而来,然后云凐墨看到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小娘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孤单单的,来……过来陪老爷我喝一杯……”
云凐墨无比的厌烦,心里暗暗叫苦,连忙想要挣扎开,怎奈那人醉酒使的劲大,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哎呦呦……小娘子长得如此俊俏,老爷我很喜欢……”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将他的手腕死死地捏住,殷堏远一使劲,那男人就疼的嗷嗷直叫,忍不住松了手,殷堏远一把将云凐墨拉进自己的怀抱,用手揽住她的肩膀。
“她是我的女人……还请这位大人自重!”
那人本想发作,抬眼一看是殷堏远,立刻满脸堆笑,连连赔不是:“原来是殷少爷……对不住啊对不住了,老朽酒后失态,还望殷少爷勿怪……”说完,转身摇晃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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