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璋还愣在原地,而远处有丫鬟小斯路过观看,想了一会儿,又走到崔璋的身后,戳了一下他的背,压低声音叫道:“少爷,请吧。”
崔璋仿佛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脚,他抬脚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得知崔璋要往城外去,秦管家劝了半天。不过听说崔璋是去给将军顶要紧的东西,就没有再阻止了,又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储满了水的水壶。
崔璋一直走出城,才记起来应该问一下洛简简:“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们能够帮得上表哥的忙?坐在凉州城里面,安安心心等表哥回来不也是一样的吗?”
洛简简没有理他,掏出望远镜往远处看了看,这望远镜制作得简陋,看的东西模模糊糊,眼下正是晚饭的时间,军营里的炊烟正在徐徐升起,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洛简简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直往前走,只想要赶快到秦穆身边。沿途有士兵问起来,崔璋这张公子的脸发挥了大作用,基本靠刷脸便面了很多麻烦,再碰上多问的,亮出崔家的令牌,也很快被放行了。
洛简简想起响箭示危的事还没弄清楚,沿途打听,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城中之所以升起响箭,是因为在平安镇的土匪只是一个先头部队,而后另外一个镇子惨遭洗劫。
军营里面的士兵组织了反扑,将军及时归来救援,将胡人赶了出去,所以战局目前是平息的。不过,受伤的人比较多。
到了秦穆部队的驻扎地,执勤的亲兵秦大认识崔璋,士兵给崔璋拨了一块帐篷:“委屈崔公子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
洛简简没见秦穆,有点郁闷,她低眉顺眼站在崔璋后面,掐了崔璋一下,崔璋只觉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他忙问:“我表哥呢。”
“将军怕胡人又来,还在前线巡逻,没有回来,可能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亲兵秦大解释道,跟着离开了。
“过两天,见到秦穆,你不要说我过来了,只用说你带了一个仆从,我待在你的帐篷就好了。”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崔璋一路走过来,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又困又饿。
晚上,亲兵秦大给崔璋和洛简简端来了一盆粥,说是粥过分了,其实也稀饭也算不上,毕竟那水居多,米粒儿大概是能数得着的,米汤寡淡,仿佛能够照得见人影子。
崔璋公子哥儿的脾气上来了,发了一顿火:“你这端的上来是什么?能吃吗?”
秦大有些委屈,吹了吹被烫红的手:“崔公子是我们将军的表弟,我怎敢懈怠,只是外面大家都是吃的这样。”
洛简简随着那士兵出去一瞧,果然如他所说的,大伙儿都在吃稀饭。
怎么回事?洛简简心里面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莫非是缺军粮?
还真是。
秦大说:“好几天没有粮食过来了,听说被山贼袭击了,粮草被抢走了,将军让我们挨几天,他会想办法。”
洛简简咳嗽了一声,崔璋睁开了发困的眼皮:“你们就这么相信我表哥?”
“那当然!我们都是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过来得,将军一言九鼎,说话算话,断断不会食言。”秦大斩钉截铁地回答。
崔璋似乎有所触动,说了一声有劳了,秦大退下了。
崔璋推推那粥盆:“老子就是饿死,也不吃这么难吃的猪食。”洛简简给了他一个暴栗,把粥拿走了。
半夜,崔璋被尿憋醒了,出去解决。
夜晚,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股冷风吹过,崔璋打了一个打喷嚏,等等,刚刚好像有一股味道,什么味儿?好像是油……
再一看,军营死气沉沉,如巨大的坟墓,一点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