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
“我住这儿的!”女人很横,秦小鱼没看出来哪张床有人住着的痕迹,可她这么说,也不能不开门。
她把反锁的门打开,一个女人挤了进来。
秦小鱼看清眼前的女人,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女人穿着破烂得不知什么颜色的棉袄,很多地方都露棉絮了。她的头上带着一顶毛线帽,帽子下面这张脸,脏得看不出颜色。
她进屋就把一个脏兮兮的面袋子向秦小鱼的床上一放,直接躺了上去。
“那是我的床……”秦小鱼忙叫道。
“我的。”女人不客气地说完,也不脱鞋,直接把腿搭在被子上。
“你怎么不讲理啊,我这有号牌。”秦小鱼撸起袖子,把手腕上的房间号牌给她看。
“这小胳膊真白,细皮嫩肉的。”女人突然一把拉住秦小鱼的手腕。
“你干什么!你松手!”秦小鱼后背发冷,整个人都僵了,女人的手冰冷的像冰块一般,列死钳住她的手,不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
“这么好看的手,我吃了吧,一定好吃。”女人端详了一下,低头就向秦小鱼的手腕咬下去。
“救命啊!”秦小鱼尖叫一声,身体向后一坠。女人被她带得倒下去,两个人摔到地上。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个身影冲进来,一个抓起秦小鱼,一个揪起疯女人。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疯女人狂呼道。
“有肉,走,我带你吃肉!”邓缄言和赶来的招待所服务员把疯女人架了出去。
秦小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把疯女人扔到门外,把楼门反锁上。
“小鱼,你没事吧?”周行上上下下把秦小鱼仔细看了个遍,没找到伤。
“她在外面,会不会冻死?”秦小鱼转过头,梦呓般说。
“管她,你没事就好!”周行恨恨地说。
“告诉你了,不要开门,你怎么不听!”邓缄言反身过来,怒气冲冲地说。
“对不起。”秦小鱼怯怯地低下头。
“对不起就完事了?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你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病毒?这世上没你想像的那样干净单纯,每一步都人谨慎,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懂不懂?”邓缄言脸色铁青,坐到铁床上,掏烟的手都在哆嗦。
“别训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周行虽然知道他说得对,可不忍心看秦小鱼楚楚可怜的样子,求情道。
“你闭嘴,一个大男人,带个女人出门都照顾不好她,你算什么东西气的,周行的脸先是涨得通红,很快又变得苍白了,他把秦小鱼的肩膀紧紧搂住。
“是,我无能,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她!我睡觉去了,你就在这屋吧。”邓缄言咣地一下带上门,走了出去。
“吃肉!吃肉!”窗子上突然出现疯女人的脸,她用力啪打着玻璃。
秦小鱼推开周行,快速拉下灯绳,屋子里一片漆黑。窗外的疯女人看不到里面,又趴了一小会儿就悻悻地离开了。
“我真没用,吓得腿都软了。”秦小鱼扶着墙,慢慢向床边挪。
周行走过去,拦腰把她抱起来,就要往床上放。
“不要!”秦小鱼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里窜到地上,那动作灵活得不要不要的,早把腿软的事忘了。她想起刚疯女人在她的床上躺过,就浑身难受。
“你的房间有几个人?”秦小鱼问道。
“我和老邓。”
“我能过去吗?我不睡,我就坐着。”秦小鱼可怜巴巴地说,现在她对邓缄言的依赖,比周行要多得多。
邓缄言更能带给她安全感。
邓缄言还没睡,也没开灯,黑暗中只见他的烟头一明一灭。
“进来吧。我也睡不着了。”听周行转述了秦小鱼的请求,邓缄言开了口。
“那疯女人怎么回事?”周行忍不住问道。
“很多年前,这里人也很少,偶尔还有狼出没。她是农场的知青,带孩子回家探亲,回来时就住在招待所。不知怎么没看住,孩子就丢了。找到时很惨……”邓缄言说不下去了。
秦小鱼瞪大眼睛听着,现在恨不能捂上他的嘴。
“内脏不知被什么动物完,屋子里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招待所的院子里找车。
一共有两辆车要去农场,都是大卡车,只有驾驶楼里能坐人,四个人挤一辆明显拥挤,所以邓缄言上了一辆车,秦小鱼和周行上了另外一辆。
邓缄言的车先开出院子,秦小鱼这辆车的司机晚了一些,要给人捎货,等了一趟火车。
他们出嫩江县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不过怎么算天黑前也能到农场,所以不用担心走夜路。
司机姓曲,跟革老骚一个车队的,说起来都认识。
“我就奇怪了,革大哥那么怕老婆的人,这外号怎么来的?”秦小鱼抿嘴一笑。
“他就会痛快嘴,只要革大嫂子一瞪眼,马上就怂了,这外号也是埋汰他的,一点也像个爷们,太熊了!”大曲哈哈笑起来。
“我妹子在革大哥家住一段时间了,你见过没?”秦小鱼想套套话。
“你说文文?见过,没事还跑车队来玩。”大曲还真认识。
“她怎么样?”秦小鱼一听有人认识文文,忙打听到。
“什么怎么样?她怎么了?”大曲被问得莫明其妙的,秦小鱼这才发现是她失言了,这冬天穿衣服都跟熊似的,最能隐藏肚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