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自作孽不可活。
刹那直到坐在保健室里才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治愈女郎的个性是将人的体力转化成细胞活性,从而加速复原过程,但并不代表可以自动排出体内异物。于是此刻她咬着下唇,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看对方手麻脚利抽钢针,加之手部本来就是神经末梢集中的地区,三根钢针全部处理完毕的时候她已经是一身冷汗。
“现在觉得疼,在场上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一点。”医者父母心,治愈女郎一边絮絮叨叨地埋怨,将还带着血丝的钢针丢到托盘里,又在刹那惊恐的目光中拿出酒精棉球,“干什么,不好好消毒的话回头复原了再想分离病菌可不是酒精棉球能解决的了。真是的明明看上去这么乖巧的女孩子,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刹那一动都不敢动,低头任她念叨,生怕嘴上卸了劲下一秒就惨叫出声,酒精棉球毫不留情地落下,剧痛从掌心传来,她只觉得灵魂都在空中飘荡。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好容易受完不知道该说是刑罚还是治疗的过程,刹那捂着受伤的心灵和复原的手臂逃离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虽然治愈女郎说绷带要再等十分钟再拆比较好,但是并没有限制她这十分钟内等待的位置,所以……
“……治疗完毕了?”
……诶?
刚刚迈出保健室的大门,迎面就撞上了熟悉的人物,她眨着眼看着这个刚刚还跟她在场上互殴的少年,一时有些无措:“嗯、嗯……过会自己拆绷带就行了。”
心操的目光就随着这句话落到了她的左臂,一副不想看又逼着自己看的模样:“你是笨蛋吧,要解除我的洗脑根本用不着这么夸张的方式,普通的冲击就足够了。”
“但,那是一个月以前的心操君啊。”刹那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有着些许的尴尬,“我对精神控制方面的个性成长速度也不太了解,而且之前心操君那么果断地给我下了洗脑命令,就,‘会不会已经用很多人练习过了啊’……一瞬间这么想了。而且……找到心甘情愿的实验对象应该也不容易,所以该不会……这么推测之后,一时冲动下就……”
就干出了这种事。
“……现在想想,心操君也不是那种滥用力量的人……”空闲的右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下摆,她小心地把视线移回来,“生气了?”
心操抽了抽嘴角。
“这里要怎么想才会得出我生气了这个结论啊。”他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说到底生气的人不会一下赛场就跑来这里等你。”
“诶诶一下赛场就跑过来了吗?!那脸上的伤是还没处理的?!我记得最后一下还打得挺重……”
“不我自己处理过了,而且重点不是这个吧。”
三番四次被跑题,心操也忍不住急躁了起来,抬手按住眼前四处乱转就是不看他的脑袋,微微用力让她的视线停在他身上。
“只是想说……谢谢你。”
他说着放下手,然后好像是笑了一下。
“虽然说理智上理解了,没能考入英雄科是我自己对个性的掌握不好,但是果然还是积累了不少怨气啊。”三分的自嘲和七分的释然,紫发的少年那张惯于冷淡的脸上鲜少露出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却也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自顾自地干了不少傻事——我说,你是个笨蛋真是太好了。”
“……我完全听不出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明明上一秒还在被人道谢,下一秒就变成了对方嘴里的笨蛋的少女说,却还是困惑地笑了起来:“但是这种别扭的说话方式,是我知道的心操君没错。”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对着走廊上的窗台,窗外的树影遮挡住了些许洒进走廊的光辉,徒留几点光斑映进了她的瞳孔,仿若一个飘着光点的小小宇宙。
而那宇宙中间,站着他的身影。
心操低头看向她眼中那个,仿佛被光芒包围着的小小的自己,几秒的安静之后,他向后一靠,脊背顶住了被阳光烤得微热的玻璃窗。
“我的个性很棒,感觉能帮助很多人……你这么说过吧,。”
这句仿佛是求证又仿佛是问句的话语让刹那有些迷惑,但她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心操就似有若无地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容要比之前的顺畅上一些,他别过脸,侧颜和声音一起溶解在背后投射进来的光里。
“——是吗,那我得加油了啊。”
……
………………
…………………………
回到体育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刹那在选手通道附近挥别了心操(我伤的是手不是腿真的不用送了。by千崎刹那),绕过媒体扎堆的大门,准备去选手休息室取一下随身物品再上看台,哪知还没到休息室就被两个人堵了路。
“绿谷君,御茶子……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怪她语气飘忽,实在是这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诡异,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什么重要事件的发生现场,但是人都进来了总不能再退出去,于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发问了。
而另外两人的反应就单纯很多,绿谷率先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他随身不离的笔记本,一双圆润的眼瞪得比平时更大:“千崎同学!已经没事了吗!”
便是没想到一个两个上来就询问伤势,心操的实战经验较少所以姑且放一边,绿谷也这样就不免让刹那有些惊奇,毕竟平时实战课受的伤比这个严重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