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再度恢复视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的冰天雪地。
“醒了?”
平静的问话来自头顶的某处,视野渐渐重新聚焦,模糊成一片白的背景中就显露出了某个还算眼熟的样貌:“轰君……?”
轰焦冻略微颔首,伸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还能动吗?”
“应该没问题,嘶”脑内还残留着被撕扯后剩余的阵痛,刹那轻吸一口凉气,抬头打量着眼前被冰雪覆盖的土地以及上面怎么看都是villain的人们,“……这是?”
“那边的意图大概是将学生打散然后逐一虐杀,被传送到这片地区的人应该就我们两个。”轰说话的音量不大,却带着某种压抑着的危险,相比之下在食堂听到的那种冰冷简直称得上是和风细雨,“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姑且问了一下,这些人确信自己能抹杀掉欧尔麦特的依据是什么。”
此言既出,刹那立刻从一地冰雕中回过神来:“是什么?”
“到底只是计划底层的小混混,了解的情报也不多,但是核心计划是由那个全身黑色的家伙,到处长着手的家伙,还有和你对上的那个传送个性的家伙,这三人执行的。”
他说着,像是活动筋骨一样揉了揉右肩,又把视线挪了回来:“还能战斗吗?有你的帮助的话,我们过去的会快一点。”
(其实已经有些勉强了。)
可能是为了避免她打乱计划的可能性吧,那片黑雾在她脑子里做得很彻底,至少一个小时之内都不要想恢复顺畅的计算,而断断续续的计算式移动一次还好说,作为连续移动的交通工具显然并不够格,只是……
(牵扯到欧尔麦特,这就不是做得到做不到的问题。)
“把手给我。”她开口说,感觉太阳穴附近还在一跳一跳地产生着钝痛,“可能比预想中的要慢一点……也好,有些事情可以路中交代一下。”
空间移动,依赖大量复杂计算的,表面上看来并不起眼的个性,时至今日从未出现高水平的个性持有者,以至于众人都在潜意识里忘记了,在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它被看成是一个怎样可怕的能力。
“那个传送的家伙吗……这么说的话,我就懂了。”计算的间隙,她抽空将自己的猜想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空间移动本质上很简单,但是也会因为移动的对象而产生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平时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在移动的总重量附近留个一两公斤的富余,因为这么复杂的计算一旦出错,本该整体移动的血肉之躯只移动一半的话……”
血案。
注意到轰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她略过了这个词,继续说了下去:“诸如此类,只要有相应的条件,将平和的移动发展成杀人工具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将密闭空间的空气移走形成真空引起的自爆,将人体内的血液干脆抽走形成干尸,如果不是像我这种必须要接触才能发动的类型,甚至警察都没办法确认是谁干的。很可怕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有时候都在想如果是更加收放自如一点的个性就好了,但是啊……”
“——决定怎么使用它的,是我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好像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握在掌心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刹那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目光依旧盯着越来越近的中央地区。
“就算个性本身不起眼又危险,实在说不上讨喜,但既然到了我手上,就只有我才能决定它是为了什么存在的。我不想逼轰君说出为什么不愿意使用燃烧的理由,可是眼前有一个人要靠你的力量去保护。”
“——欧尔麦特,即使是第一,他也不是无敌的。”
相握的指间被骤然抓紧的力道拽得生疼,少年急促的呼吸携着定点移动的风声划过耳边,那隔着薄薄一层皮肤传来的脉搏声愈演愈烈,原本只是一个小点的中央地区已经近在眼前。
最终,他轻声开口了。
“……我会……考虑看看的。”
仿佛是被风送来的虚无缥缈的声音,轰焦冻盯着眼前的光景,放开了她的手。
……
………………
…………………………
usj这足以载入雄英校史的一战最终结束于包括欧尔麦特在内,匆匆赶到的数十位教职工之手。刹那以不拖后腿为己任,在中心战场顶着头痛欲裂的脑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回酱油,并且在对方逃跑的前夕再次试图进行计算干扰——理所当然地再次被碾压,落难的强者依旧是强者。黑雾携着villain的同伴逃之夭夭,事件到这里也算圆满结束。
……了吗?
半个小时后刹那终于在治愈女郎的帮助下重新活了过来,脑内的嗡鸣和阵痛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发自内心地想要抱住治愈女郎并不粗壮的大腿顶礼膜拜,只有经历过实战的人才能明白,有治愈个性的人都是天使,真的。
不过好在她还记得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校医是个德高望重的职业英雄,于是强忍下失礼的冲动,安分地道谢后退出房间,刚一转身就迎面撞上了一堵身高两米二的高墙。高墙金发蓝瞳,体格消瘦,全无各式海报周边手办上的英勇风姿,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很难把他和“第一英雄”这种名号扯上关系。
当然,不幸亲眼见证了他在两种形态间互相转换的人除外。
千崎刹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打量着眼前的人——就算水泥司老师在千钧一发之际筑起高墙试图保护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