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要么木青昨晚根本就没在她的卧房,要么这个香炉就是今早后换的!”
“从现场香案上的灰尘可以看到,这个香炉的三只脚痕外侧还有一个稍稍大一些的炉脚印痕。也就是说,这个香炉是后换上去的!那为什么要偷偷换走香炉?只有一种合理解释:那个香炉里点的就是导致袁大人晕倒的迷香!”
林河听得秦晗虞抽丝剥茧般的剖析,不禁暗暗咂舌,钦佩不已。
沈青龙这个帮主真是白当的,他虽然心下发虚,可脑袋飞转,阴着脸对道:“秦大人,沈某实在佩服你的想象力。空口无凭的话亏你也能说得这么振振有词!木青从房里出来已有两三个时辰,衣服上的香味早就消散干净,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香炉嘛,你说被人换过,那你可曾找到那个被换走的香炉?还有什么迷香?”
秦晗虞没想到沈青龙竟然这么奸猾,她压住性子大声道:“即便如你所言,现在所有人证都是你沈府的人,表面上言之凿凿,这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又何足为信?!”
沈青龙眼睛一翻,冷冷道:“秦大人,此话有些强词夺理了吧,深更半夜府中怎么可能有其他证人?”
秦晗虞不去看他,继续说道:“袁擒虎进入木青的房间既然是欲行不轨,且当时木青已经熟睡,凭袁擒虎的本领,制服她那么一位柔弱女子,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她怎么可能还有挣脱呼救的机会,这点刚刚沈二的证词就可反证!”
“也许也许是袁擒虎一时大意!”沈青龙继续反驳。
“袁大人既然能打晕沈二,为何不能打晕木青?”秦晗虞冷冷驳道。
沈青龙一滞,居然被她辩得一时辞穷。
“师妹,说得好!明明就是这沈青龙诬陷于我!想我堂堂袁家世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袁擒虎听闻师妹为自己开脱,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得直嚷。
沈青龙万万没想到,秦晗虞思维居然如此缜密,三言两语就找到了破绽。
老谋深算的沈青龙,深知言多必失,急忙道:“秦大人好口才,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这袁擒虎怎么也不是我昨夜到县衙把他绑回去的吧?他使什么手段作案是他的事,于今抓了现行,就足以定罪了!”
老狐狸!
秦晗虞眯起眼睛。
确实如沈青龙所说,如果她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袁擒虎是无罪的,那么一切辩驳都是白费力气而已。
不过既然有疑点,那案情就有迂回的空间。
于化文一拍惊堂木,看着众人,道:“鉴于本案仍有疑点,细微之处没有查明,可暂时把袁擒虎收押,容后再审!”
“退堂!”
“威武”衙役敲着廷杖,随即把袁擒虎押回大牢。
县衙后堂,于化文,林河,秦晗虞,颖岚三人分主客位坐下,其他三人皆面色难看,只有颖岚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的样子。
刚才升堂之时,虽然颖岚并没有在堂上,但是躲在大堂屏风后面的她,已经把整个事件偷偷的看在眼里了。
于化文当然知道她在偷看,不过对于颖岚的身份,他虽然不知晓,但是从日常中秦晗虞和袁擒虎的态度,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姑娘不简单。
“晗虞姐姐,袁擒虎深夜去闯沈府,事前没有告诉你?”颖岚凑到秦晗虞身边,问道。
秦晗虞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肯定又是他想在众人面前出个彩,自作聪明!以前这种事情他没少干过,每次都是大师兄和二师姐帮他善后,所以才没有闹出大的事端。父亲平日也没少斥责他,这次来钱塘之前,还反复叮嘱,让他不可单独行事,必须听从我的指挥。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
秦晗虞觉得自己平日还算是个沉稳淡定之人,可是,今日是真的被这个袁擒虎气到了。
林河看她一眼,“你这师兄,是怎么进的明堂?”
秦晗虞杏眼一瞪,道:“行了,别说风凉话了,现在该想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今夜偷偷的去大牢,问问袁擒虎真实原因,然后再定个计策。”林河摊了摊手,无奈道。
“只能这么办了。”于化文捋着胡须,点了点头,“今夜子时三刻,在大牢处集中吧。”
深夜子时,天空中阴云密布,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大牢处,两个看守大牢的狱卒瞪大了眼睛,周围还有几个拿着火把巡逻的狱卒。
经过了那天的黑衣人闯狱杀人事件之后,整个大牢中的防御兵力提高了一个档次,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强打起精神守卫着大牢。
牢门拐角处,两个人形身影若隐若现,他们穿着宽袖官袍,赫然是于化文和林河二人。
不过盏茶功夫,大牢的不远处便走来一大一小两个曼妙的身影。
身影由远及近,林河定睛一望,正是秦晗虞和颖岚。
林河看了一眼颖岚,奇怪道:“你怎么也来了?”
颖岚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不满的噘嘴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林河刚想说话,那边的狱卒似乎听到了这里的声音,连忙呵斥一声:“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