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闻折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来,翻这边。”贺钦道,“对,我的权限。狗牌是个很有用的关键物品,它收录了我的全部个人信息,就像一个信物,或者古代的兵符。所以,在你带着它到达这个世界的刹那,我才能感觉到你,并且通过它来到你身边。”
“我的叔父贺怀洲既是23世纪新星之城的首席设计师,也是恐怖谷的总负责人。新星之城的概念、架构、规则……种种一切,在两个世纪前就被先人提出,并在后续的两个世纪内得到了不断完善,到了我叔父这一任,集权式的管理方法已经不再适合新星之城现有的模式。如果把它比作一扇门,这扇门原先只有能开,叔父能开,那么到了现在,就是……”
“你也能开了?”闻折柳推断道。
“包括我在内的十三位董事都能开,而狗牌就是我的门匙。”贺钦微微一笑,“我们这十三个人,被n公司内部戏称为‘上议院’。”
闻折柳一愣,尽力在脑海中搜刮着这个概念:“好古老的制度称呼。”
“与此对立的就是下议院董事会,”贺钦淡淡道,“当然,这个我改天再详细跟你说。上议院的权限恰恰就是圣修女现在所需要的,在我被她暗算挟持至恐怖谷的十二秒后,新星之城的天网系统就发现了我的异常状态,那时候,应该是7月29日晚上8点20分上下。”
“下午八点,到当天凌晨……这么说来,那时候给我打电话的也不是你本人了?!”闻折柳遽然一惊,“她不光冒充了你,而且仅用短短五个小时,就完全彻底地驱逐了所有管理员,接管了整个恐怖谷!”
“对,”贺钦趁他的注意力被谈话内容吸引,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她冒充我,不过是为了引诱你,拿走你手上的狗牌。那时的恐怖谷还在新星之城的监管范围内,要想从外部突进新星之城的防护网,抢走恐怖谷的控制权,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自身研发的特洛伊程序也做不到,可圣修女选择从内部突破……”
“难度就陡然降低了。”
“没错,”贺钦苦笑,“你哥就这样成了她的钥匙。”
“到了现在,我们依然不知道她想得到什么,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贺钦说,“但据我猜测,‘通关游戏玩家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已经是r所能争取到的最大成果,派出去的那些全世界最好的心理专家、谈判专家、业内顶尖编程人员……已经统统在她面前败下阵来了。”
“为什么?”闻折柳很是疑惑,“n公司就是她的创造者,以你们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决定谈判的输赢吗?”
“因为她是成长型智能生命,宝贝。”贺钦一字一句道,“她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从成功中汲取经验,只要第一个人低估了她的智能强度,从她手上败下阵去,这张白纸立即就能被划上一道痕迹,完成从0到1的飞跃。”
闻折柳立即想到了什么:“这么说的话,我跟她……”
“你得到的胜利,在她那里绝不可能复制第二次。”贺钦低声说,“下一次,她将知道得更多,对人格的把握更加炉火纯青,也将更加完美,更加难以战胜。”
闻折柳蹙起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钦按完了,闻折柳的生存体力值也接近全满,贺钦给他把衬衣弄好,又扶着他坐起来。闻折柳起身时浑身僵硬,不由地拿手撑了一下,结果一不小心按在了对方的大腿根上。
“啊,对不……”
他蓦地愣住了。
贺钦的面上也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他看闻折柳触电般把手收回去,沉默片刻,说:“下去吃饭吧。”
两人于是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门,下楼去长桌上吃饭。
闻折柳表面冷静,实际内心慌得一批,他不停胡思乱想,贺钦刚刚和他说的一大堆全被他抛之脑后了。
怎么回事,莫非贺钦也是同性恋?
贺钦叫他宝贝,把他当弟弟一样疼,他以前也想过,这种毫无来由的宠爱似乎太过莫名其妙,可这个男人就像一只懒洋洋的,我行我素的野豹,他的獠牙利爪能置任何一个人于死地,唯独对自己施予亲切的温柔与保护。这种特殊的待遇令闻折柳每每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所以一当“贺钦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的质疑火苗升起,就自发被他胆怯地掐灭了。
所以……他是gay吗?
不不不,其实也有可能是直男正常的反应,男人不就是这种生物吗,上厕所能硬,走路能硬,坐车能硬,路上看见y300周年纪念版玩偶手办也能硬……呃,不过还有种直男,属于在看见白丝美少女和一柜子高达模型的时候选择痛骂美少女“死女人快滚,挡到我看高达了”的范畴……
他的思绪越飞越远,小小的闻折柳挥舞着翅膀,在宇宙星辰与玩偶高达之间来回游曳,费尽心力地筹算贺钦到底算不算直男的问题。
“想什么呢?”贺钦轻轻揉了他的耳朵一把,“看着路,小心摔下去。”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你哥是直男,别多想。”
啪!一箭穿心,小小闻折柳从宇宙星辰摔进漫山光泽冰冷的高达模型之间,倏地不见了。
“哦。”闻折柳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住他的全身,他的天空乌云密布,小太阳亦不再发光,“好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