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浅色素服的男人立于门前,一双清澈眼眸如无人惊扰的湖面般平静地看着蒙在被褥里的白月。
辰时早已经过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白府?怎么可能出现在白月的房门之前?!
“爹……爹,你怎么在这儿?”
白月立即半坐起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紧张地看着父亲。
「现在应该应该已经过了辰时了吧……爹怎么还在这儿?看这阳光把屋内照得亮堂堂的,想必……已经过了辰时七刻了吧?!刚才问小颜什么时辰的时候,小颜说不用担心……是因为已经迟到了吗?!但是她又说是爹让她别来叫我的,所以我睡到现在……爹应该不会生气吧……」
想到这儿,白月悬着的心稍稍触到了底。
“洗漱完毕之后到正堂来。”
话语里没有任何恼怒之意,平静地说完之后,白臣便转身离开了。颜素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又回到了平时的模样。
“公子,起床啦!”
不再是轻声细语,颜素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白月的手臂用力地往床外拖去。
“哎——哎——,放手,小颜,放手,要摔下去了。”
白月大叫着挣扎,不知是哀求起了作用还是颜素计算得正好,白月的身子被拖到床沿上摇摇欲坠之时,颜素便不再使劲了。
“公子,起床啦!”
“是,是,起了。女孩子家的,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儿啊?哎——,痛痛痛。”
白月刚一起身又是感到浑身的疲惫酸痛。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小颜刚才太用力,弄疼你了?”
颜素紧张地靠上前来认真地查看着白月刚才被自己拉着的那只手。
“是啊,你知道你有多大的劲吗?装满潲水的桶你说推倒就推倒,那真是……”
“哎呀,又不是把它给抬起来,费不了多少劲的!”
“说得也是,毕竟人小力气大,干啥都不怕!”
“公子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有的没的?!再不赶紧,老爷要生气了!”
颜素实在没辙,只好搬出白臣来说事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没见过白臣发火,其他的情绪虽然不多,但多少都有过,唯独生气这一情绪就像是被剔除了一般,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儿都没有。
“好啦好啦,不闹了。”
白月放下了毛巾便走出了房门,颜素端着脸盆紧随其后也退了出去。
白府正堂之上,夫人与坐在一旁的梁参军闲谈着,一同前来的还有乔言、乔司两兄弟,第一次来白府不知礼仪,保险起见,两人只好恭敬地站在梁参军身旁。
“两位不必拘谨,请坐。”
听到夫人的话后,两人看了看四周摆放的桌椅,正堂最里面正中央的桌子两旁朝外放着两张椅子,而夫人正坐在其中一张之上,而堂侧两旁的两排桌椅相对而放,梁参军则坐在离夫人最近的一张椅子之上。这是一般大户人家都采取的摆放方式,但作为外族人,乔言和乔司不知其中讲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坐这里吧。”
在梁参军的指点下,两人这才落了座。
“参军,月儿在营中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真是多谢你照顾了。”
“夫人言重了,这样的话多少年没听夫人说过了呢,夫人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好。”
“这可不是客套话……”
“我们会保护好每一个士小卒的,这当然也包括白小月啦,而且还有军医在,夫人不必担心。”
“梁参军,请喝茶。”
梁参军恭敬地接过了管家颜叔端来的茶水。
“两位公子,请喝茶。”
“有劳了。”
“夫人,请喝茶。”
此时白臣已从白月的房前回来了。
“夫君。”
夫人微笑着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各位稍等片刻。”
说罢,白臣便落座了。
“老爷,请喝茶。”
白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管家颜叔则恭敬地站在一旁,梁参军仔细地品着茶,而乔言和乔司两人则默默的坐在位子上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紧张非常。堂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抱歉,让各位久等!”
白月慌忙地跑了进来,两只手支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梁参军,哎,乔言和乔司也在啊?”
“早啊,白小月!”
梁参军微笑着打着招呼,乔言和乔司则拘谨地点头示意。待白月落座后,梁参军便开口道。
“恭喜白小月、乔小言和乔小司,经过昨天的训练,确定你们三人成为执者选拔的预备人员!”
听到这话,白月开心地笑了起来,而乔言和乔司两人面无表情,好像这是他们意料之内的事情。
“白小月很高兴呢。既然你们即将进行执者的选拔,难道就应该好好地告诉你们,什么是执者,什么是符者。”
“生而有灵者方为生灵,这个世界上生灵万千,我们生而为人,却没了獠牙利爪、及风之速、憾树之力。我们虽无万物之力,但其中有一小部分的人却可借刃为爪、借矢逐风、借万物得其利。在这一小部分人中,借无灵之物者,为执者;借有灵之物者,为符者。”
“执者,执与自身之灵相契之物,方能达到其最强之力。而极少部分本身无灵之物意外有灵,即成神兵,不仅能与其承认的执者更为契合,还能为其执者提供自身之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