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有没有听说?”
“什么什么?”
“啧,就是那件事啊!”
“哪件事?哦!哦……你是说无极宫那位大人怒将玄武大人的玄金玉珠震碎那件事?”
“对啊,可不就是这事?听说咱们青葙上仙因为此事还受了天君的责罚。”
“为何?青葙上仙不是赶过去劝架的吗?”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听说牵涉其中的两个小桃仙是咱桃木属的人。听说青葙上仙是因为管束不严才……”
**
耶若自红荷岛回到无极宫后,足足修养了五天才走得了路。
而这五天里,耶若一句话都没有和银月说过。
因为——
她非常生气!
银月以前是啥样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所托非人,吃了个大亏。
原本以为银月是个天界大官,平时鱼肉仙官,搜刮群仙,只道自己披着他这张老虎皮可以狐假虎威、耀武扬威一番,哪知!
事与愿违啊……
耶若跌足长叹,躺在褥子里,隔着被子把自己大腿拍的啪啪响。
自家师父居然是个人人喊打,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害的她这个不学无术,弱弱小小的散仙也跟着被整个玉完天针对了。
受了伤挂了彩不说,前几天出大发事了差点把自己小命都搭上。
这叫什么事?
结果银月巴巴跑过来救,连招都不出只想着挨打,还是自己把他给推开的。结果推开他,反倒教他做出副气人神色,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
耶若气得胸口发闷,从褥子里一跃而起。
不行!这么憋屈的事她不干了!什么破幺蛾子!她要回凡间去!
房门吱吖一声开了,耶若吓得猛地钻进被子里,装睡。
她暗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怂包?
可是……这人生起气来真的好恐怖啊。明明平时只会笑嘻嘻的一个人,怎的变了脸可以……
耶若把头埋在被子里欲哭无泪。
银月在耶若伤势尚重之时,几乎时时守在她身旁。耶若那时虽陷入昏迷,但偶尔迷迷糊糊睁眼,还是能看到银月在自己身侧。
虽说这几日耶若情况渐驱稳定,银月还是会估摸着每隔一个时辰就来看她一次。
每次银月过来,耶若就闭上眼装睡。偶尔在房间里蹦跶,来不及睡好躺正,银月还会帮她掖好被子,擦擦她额头上刚出的热腾腾的汗。
她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
耶若感觉有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原来是虎君,耶若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银月。
嗯?等会虎君扒开自己被子做什么?这是想干什么?嗯??
**
银月忧虑地坐在庭院里看溪水,听到有人踱步而来。
“银月上仙为何愁眉不展呢?”一个眉眼清朗的仙官悠悠然坐到银月对面。
与银月张扬逍遥的气场不同,此人周身气度内敛平和,俊逸清雅,身上穿着的五鹤瑞云蓼蓝官服,头上戴着的练雀三色朝冠更为其添了份庄重。
这便是掌管百草司的上仙,青葙子。
“哟,”银月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咱们青葙上仙,这是刚下朝就过来了?”
青葙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小的药包,递与银月,“这是今天的药。你那个徒儿她现在如何了?”
银月长长叹了一口气,“到现在都没醒,时不时发热出汗,我也不知道为何。”
“哦?”青葙微笑着看向银月。
银月看着面前冲自己舒眉浅笑的男子,又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你徒儿早就醒了,你也早就知道。”
“哎……你?”
青葙起身,“药已送到。今日事务繁多,我就不多叨扰了。”
“你什么时候久坐过?”银月没好气地说道,“仙禄被扣了三月,你还忙前忙后的干什么呢?”
“你只道这是拜谁所赐?还好我路过,不然你发了疯似的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呢。”青葙脸上浅淡笑意深了些,“你被禁足三月,可安生些吧,我得空再过来。告辞了。”
银月心不在焉地摆手,“去吧去吧。”
他看着青葙徐步走出庭院,身边只余下溪水潺潺之声。
耶若醒来这件事,正如青葙所言,银月确实知道。
有时候推门进去,还能看到她嗖一下钻进被子里,闭上眼,装模作样的扮出一副酣睡的样子。
他有些迷糊,自家徒儿在闹什么别扭?莫非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言语放重了些?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就听到殿里传来耶若的惨叫:
“哎?哎哎哎!白君!你快放我下来,你要把我叼去哪里啊?”
耶若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装睡的时候被白君舔了两口之后一嘴巴叼了起来。
然后白君不管她怎么叫就是不松口,直接叼着她走向了庭院。
庭院不就是银月常呆的地方吗???
不行啊!
耶若眼中的世界倒过来了,她看到了倒着的、拿着团扇的、同样也是一脸错愕的银月。
他身边的小炉里正煎着药,庭院里药香四溢。
白君把耶若放下,耶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抱怨道,“怎么能这么对病人?莫非那天我回来的时候,也是被白君这么叼回来的?”
银月看着好笑,虽然那天是他把耶若抱回来的,但还是摇着扇子笑道,“对啊,白君把你那后脖领子提溜着叼起来,一路扑棱着翅膀飞回无极岛的。”
白君不置可否地嚎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