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让秋月帮你收拾收拾,换身衣服,随我一道下江南吧!”
“下江南?”
谢以宁有些没回过神来,“我们,我们不回京都?”
席柔翻了他一个白眼,“回京都?回京都干嘛?难不成你在京都还有什么红颜祸水要带上?”
谢以宁的耳尖可疑地红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讷讷地答了一句,“没有。”
“没有最好。”
有也说不定被曲莫延给睡了!
席柔想了想,还是又道:“京都你就不要想着回了,我跟你说,你一回去,肯定要被曲莫延送去青楼。”
这当然是玩笑话。
很干很干的笑话。
然而,谢以宁却真得笑了出来,他看着席柔,“皇祖母,可是……”
“改掉你的称呼,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姐姐。”
席柔的语气不容拒绝,说着,她又白了谢以宁一眼,“不想被曲莫延抓走,就老老实实地照我的话去做!”
拜裴明生所赐,她现在可不敢收干儿子了,干孙子更是要命,还是妹妹吧!
而且原主和谢以宁真的没什么关系,现在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妹妹两个字深深地震住了谢以宁。
席柔看着他,忽地来了兴致,“你叫我一声听听。”
谢以宁:“……”
在席柔热切的目光期盼之下,谢以宁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喊出来。
这也太惊悚了!
谢以宁很担心,万一他要真的喊出来了,他皇爷爷和父皇会不会夜里组团从皇陵里爬出来找他!
本就是个不大的事情,席柔也没打算在这上面和谢以宁较劲。
她叫了秋月过来,让秋月带着谢以宁收拾之后,连夜下了华庭山,一路朝南走去。出了京都二郡之后,他们就大剌剌地走到了官道上。
第三日正午,曲莫延的人就找了过来。
来人是御史徐放,他还带了三千精兵,遇到席柔一行人之后,二话不问就直接把人给围了起来。不仅是谢以宁,就连席柔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因着和徐放一同来的还有一人,他就是谢以宁的表哥,骠骑将军裴晋。
有两道脚步声朝马车这边走了过来,他们停在马车外面,朝席柔行礼,“微臣徐放参见太皇太后。”
这声音宏亮,一听就是练过的。
而后,另有一道声音响起来,如珠玉落盘,“臣裴晋参见太皇太后。”
谢以宁刚想要下马车,却被席柔拉住了手腕。
席柔不发话,徐放和裴晋就只能这么跪着。
裴晋还年轻,又行伍多年,这点罪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徐放就不一样了,他上了年纪,还有老寒腿,还没跪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有点扛不住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徐放实在忍不住了,他忽地扯开了嗓子,高声道:“禀太皇太后,前日里,皇上接到密报,说太皇太后您被逆犯曲莫延劫持了,是以特命臣和裴将军率三千精兵前来解救,若太皇太后无恙,还请下车一见。”
说得倒是有鼻子有眼的。
席柔忽地瞥了一眼谢以宁的手,她笑了笑,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放到了谢容的手里,“你戴上。”
“我?”
“外面有三千精兵,我们不能不下车。”
席柔说着,又笑了起来,“你现在是未出阁的女子,徐放和裴晋都是生人,佩戴面纱最正常不过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置。”
她今天要曲莫延在这里栽个大跟头。
对上席柔笃定的眼神,谢以宁毫不迟疑地将手里的面纱戴在了脸上。
薄纱上带着点点熟悉的沉水香的香气,轻柔的覆盖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呼吸团团围困住,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有些紧张,还有些口渴。
外面,徐放又喊了一声。
席柔轻轻叩了叩马车的车壁,秋月会意,从外面打起了车帘,扶着席柔和谢以宁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皇帝真是有心了。”
那一道声音落下,徐放和裴晋不约而同地都抬了抬目光,却碍于宫规礼教,只看到了一片裙角。
裴晋正要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一片裙角,他微微蹙了蹙眉。
席柔站定,让秋月扶着自己走到了那两人面前,“徐大人和裴将军既然是来追查逆犯的,那就请吧。”
徐放暗暗吞下一口老血,他倒是想去啊,可问题,他还跪着呐!
先让他平身啊!
大约是感受到了徐放的怨念,席柔这才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看,哀家久不回宫,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差不多了,这……徐大人、裴将军平身吧!”
两人自然又是谢过。
那三千精兵虽然是裴晋带来的,但是现在却好似全听徐放的指挥。
徐放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就连邓峰都被他呼来喝去了好几次!那几个和曲莫延身形相似的侍卫他也亲自去看了,真不是他要找的人。
剩下的那几个随行宫女,据佛寺里的侍卫指认,那都是席柔身边的老人了……徐放不得不信,曲莫延真的不在这里。
看到徐放的笑话闹得差不多了,裴晋才像睡醒了似的,挪了挪步,走到了席柔的面前。
“太皇太后,这位姑娘似乎有些眼生,不知道她是……”
裴晋的眼力极好,他很早便留意到那女子长满了冻疮的双手,看着,应该是做了粗活的。
可这么个做粗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