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门之隔外,气氛又截然不同,宛如炸开了锅。
武当派的使者生得一副浓密的一字眉,眉梢的毛又长又密地让人觉得打个麻花辫都没问题,他一上来就咬定廖雨清是给炎帝通风报信的间谍,飞溅的唾沫好像恨不得把别人的脸给戳穿。
廖航连连打了圆场,“应兄,我这师妹虽然行事不羁,但绝不会作出通风报信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哼,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那炎帝的残党怎么会撤离得这么迅速!所有被派到一线的弟子里,只有这廖雨清没到。”
应禅怒声道,雨清像是小虫子钻进了耳朵一般把小指伸进耳朵挠了挠,满不在乎地说,“让敌人跑了还不是你们自己没用?”
一句引起千层浪,那些弟子举剑集体声讨着廖雨清,哪怕她此前在江湖有口皆碑,是百姓心中的女侠标榜。
倒不如说,正因为如此,才更想要拉这位姿色不凡身手矫捷的飞琼派女侠下水,虽然除了心理满足,他们得不到一点好处。
廖雨清的眼色如刀,刃锋缓缓扫过人群,所到之处喧嚷的弟子又噤若寒蝉,“要么就一次性给我杀干净了,要么就恪守江湖穷寇莫追的准则,我是不是间谍,事后自会分明,我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你们的信任才成立。”
“你说你这次就为了救个孩子,害得自己背锅,要我说经过这么大的劫难,这孩子怕也是半死不活的残次品了,救不救又有多少区别?况且……”廖航耐心劝阻道,没想到却收到了廖雨清更为犀利的眼刀,像是被塞了口冰般把话又咽了回去。
“况且什么?况且带着一个孩子妨碍你们作战是不是?”
飞琼派的其他弟子也跟被抓包的共犯似的缩了缩头,廖雨清冷哼了一声,“自己能力不足还让一个孩子背锅。飞琼派的仁道于心,大义长存的宗旨全让你们拿来垫身高了吗?” 遂又悄mī_mī地嘀咕了一句,“垫了也没我高。”
雨清遂将话锋转向其他帮派的弟子,“救起那个孩子后,我就直接回派了,根本没有时间去通风报信,好了我说完了,你们可以滚了?”
“你…你有什么证据?”应禅也有些被她的厉色给震慑到,有些结巴。
“按理来说,你们只需要去问问那个孩子就好了,但是那个孩子情绪还是不太稳定,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为妙。”廖雨清双手环胸幽幽道,“不过以我的本事,要是做间谍的话,你们这场仗怕不是赢都不赢了。”
“廖雨清!”廖航最怕的就是她的口无遮拦招惹事端,一见应禅的眉毛被气的翘的老高,暗叫不好。
“你这唇尖舌利的家伙的话怎么能信?闪开,我亲自去问他!”应禅怒发冲冠,想要强行闯进去,一道寒光闪过,叮当一声,莫邪的剑尖已径直地插在门框里,横在他的面前,风把应禅的鬓发往前吹,发丝触锋即断。
“我说了,还是不要进去为妙。”
横在应禅面前的不止是莫邪一把剑,还有廖雨清这把无鞘之剑,她的狠戾应禅也是有所耳闻,杀伐狠厉,一击即中,从来不给对手留任何机会,不折不扣的玉面罗刹。
难以相信这种人居然也会有什么慈悲之心收留娈童。
廖航见状忙不迭劝道,“师妹,你这样谁都不好做,传出去也有损你的清誉,不就是进去问那孩子几个问题嘛。”
“我又不是那白豆腐,何必在意清誉这种身外之事?审问可以,但今天不行,现在他身子还很虚弱。”
“我看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要留时间跟那小子对口供!”应禅仍然是十分强硬的态度。
两人之间的□□味触而即发,廖航在中间左右为难,廖雨清身后的门吱呀呀地响了起来,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清瘦的少年身着寝衣,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容,他的眼睛极为俏美,可却怎么也看不穿那漆黑如夜眼眸,宛如天成的无缝锦衣。
“她哪也没去,她不会是坏人。”之前还凶狠狠地咬她的少年似乎被眼前这么多人给吓到了,边说边往雨清身后缩,这在应禅眼里成了他撒谎心虚的表现,怒喝道:“你这贼子,小小年纪就会妖言惑众,留下来也是个祸端!还不如今日我替天行道,送你和那炎帝一同归西。”
“替天行道?我今天就是天降正义来送你们这些擅闯女子闺阁也不觉得害臊的家伙归西,再纠缠不休我真不介意要你的狗命!”
雨清似乎感应到了少年的心慌,下意识地伸手往后一挡,对着应禅等人厉声喝道,手上莫耶剑气迸发,刺得应禅眼睛生疼,不禁后退了几步。
见应禅一行人都呆在原地,扔了个滚字就带着少年回到了屋里,即使没有门闩,那些人也不敢再碰这门一下了。
过了不一会儿,屋外的议论声就消散如烟,廖雨清松了口气,“真是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想甩锅给本姑娘。”转而又注视着那个还在发抖的少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哟。”
少年抬起初生小鹿般懵懂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廖雨清看,看久了着实让廖雨清萌生一种想欺负他的念头,轻笑道:“你一直都昏迷着,又怎么知道外界情况,万一我趁着这段空隙去通风报信了怎么办?那你岂不是成了共犯了?”
“唔......你的手……”少年奶里奶气地支吾着,用手点了点另一只手的虎口。
“啊?”廖雨清一转头,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提醒虎口上的伤,不过他咬得也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