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的这几个孩子,自从确定了过嗣,就是赵定名义上的嫡子了。可是时间不巧,赵定忙于前朝,与列儿小兜都没有怎么接触,迄今为止,还未进太庙祭祖,列儿和小兜,对赵定的称呼都是中规中矩的陛下。
“不要,”小兜遥遥圆嘟嘟的脑袋,奶声奶气道,“陛下要查小兜的作业,还要问小兜的叔叔爹。”
小兜想了想,加了一句:“母亲,陛下来的时候,小兜睡了。”
瑟瑟笑眯眯道:“好,小兜是好孩子,睡得早。”
“阿妄也不见陛下,陛下总要训斥阿妄不听话……”阿妄耸了耸鼻子,眼珠一转,“陛下来的时候,阿妄带小兜去睡觉。”
瑟瑟捂着唇笑,倒是纵容了他们的举动。
“那列儿呢?”瑟瑟抬眸看列儿。
列儿还在思考棋局,闻言茫然抬头。
“陛下如果要见列儿,列儿就见陛下。母亲觉着,陛下会见列儿么?”
瑟瑟屈指抵着下唇,虚着眼。
“母亲只问,列儿是要见,还是不见?”
小家伙有点滑头,滑不丢手的,很多事情不问个准话,他都能在其中找到另一条路出来。
列儿却把话题抛回给瑟瑟。
“母亲让列儿见,列儿就见。”
瑟瑟抿着唇静静看着列儿,半响,慢慢笑开了。
“你啊……”她轻叹了一声,却没有逼问什么,只是对列儿说道,“如果陛下要见你,母亲可不拦着哦。”
列儿细细的眉毛拧了拧,皱着脸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
“好啊。”
瑟瑟忍不住又揉了揉他头发,又含笑在他耳畔低语了两句。
列儿眸中明显有些不解,可他没有问出口,只干脆利落点了点头。
夜里的中宫处处点着路灯,八角飞檐的琉璃罩中,烛火燃烧地噼里啪啦,昏黄的灯光与月光倾洒,照着殿外的庭院细细青草的柔软。
赵定来时,瑟瑟披着斗篷,手提一盏琉璃宫灯,站在庭院里静静对着赵定微笑。
“陛下。”
赵定脚下一缓。
他感觉自己许久没有见过瑟瑟了。
“皇后,夜深露重,又何必出来迎接。”赵定牵着瑟瑟的另一只手,与她进入内殿,相对而坐。
赵定看着瑟瑟的目光,柔软而深情,无限接近当初看夏嫣嫣时的温柔。
瑟瑟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陛下深夜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瑟瑟抬手,大宫女端来了一碗刚刚煮好的杏仁茶,瑟瑟接过递给了赵定。
赵定在寒风中吹了一刻,抱着杏仁茶,手心顿时暖和多了。
他的笑意更深了。
“也不算什么大事。”赵定忽地觉着,后宫那些女子争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眼前的皇后,相貌出色,性格又最温柔不过,管理的好六宫,也能照顾好他的情绪。
至于什么卫昭媛,淑妃贤妃,赵定恍然之间都忘了她们长什么样。
“瑟瑟近日可还好,朕忙于朝政,倒是忽略了。”赵定捧着杏仁茶,仿佛看见了瑟瑟每日盼着他来的心情,难得心情舒畅,再看瑟瑟,难得到了点歉疚。
瑟瑟受宠若惊:“臣妾好着呢。每日里带着孩子们,没事儿就去看看母后,时不时还要去田神医那儿,每天过的倒也充足。陛下……陛下忙,臣妾知道,臣妾自然不敢打扰。”
提起田神医,赵定恍惚了下。
“朕依稀记得,田神医怕麻烦,住到了中宫来?”
“是,田神医说臣妾的身子太虚,要就近儿为臣妾调理一下,以后才能继续为他所用……”瑟瑟强颜欢笑,“臣妾自然感激不尽,把田神医奉为上宾。”
赵定脸色一沉。
“之前的约定早已经作废,皇后不必继续迁就田神医。让他好好给你养身体。”
瑟瑟垂眸,温顺得很:“是。”
“说来太后娘娘身体有些不适,您看要不要让田神医去给她看看?”瑟瑟提起,“我观太后娘娘近些日子忧心忡忡,怕她郁结心中。”
赵定啧了一声。
“太后身体一直那样,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疼,御医来来回回给她看,倒也看不出一个毛病来。田神医去了也是无用,免了。”
撕破了脸,赵定也懒得扮演孝顺儿子。
“可是这样一来,臣妾怕影响了荣儿。”瑟瑟犹豫了下,“太后娘娘最是看重荣儿,如今太后娘娘有些病容,常常召请了定王殿下,不知道是不是要将荣儿还回给定王殿下。”
“还?”赵定一皱眉,“荣儿是朕从二哥那儿要过来的,太后她哪里来的权利送回去。”
瑟瑟立即说道:“既然如此,那还是请陛下去问问太后吧。毕竟臣妾做什么说什么,在太后娘娘眼中都是错的。更何况,太后娘娘提出过要把荣儿过嗣嫡子,臣妾没有得到您的允准,推辞了去,想必如今太后娘娘怕是对臣妾还有些芥蒂。”
赵定这下觉着有些不对了。
“太后提出来,要把荣儿记到我们名下?”
瑟瑟一脸懵懂:“听着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这样的。”
瑟瑟咬了咬唇,眉心轻拧:“臣妾也就是怕定王殿下多心,这件事实在不敢答应。”
半响,赵定缓缓颔首:“不答应是对的。如果太后还来找你问这件事,你就直说,朕不许。”
“有陛下这个态度,臣妾下次就知道怎么办了。”
瑟瑟柔柔说着。
赵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