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不知不觉间升高了,日光暖暖地洒下来,透过参差不齐的枝桠,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瑞禾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出来,走过四肢百骸,暖洋洋地包裹住她。
她微微抬起脸,直视着他的双眼,浅浅地笑了:“我接受。”
商千岳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比这阳光还要灿烂。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双眼中蕴满了笑意:“瓶瓶,那我……这就找个好日子向昭王殿下提亲!”
瑞禾微微羞涩,轻轻应了一声:“好。”
商千岳再也忍不住,双臂轻轻一带,便将人搂住了。瑞禾乖顺地伏在他的怀里,只听见那心跳声如擂鼓一般,一下一下砸在她的心里。
端荣郡君的事,轩辕长修虽然有些生气,但却不至于影响他的日常。用过午膳之后,他照旧去了听风阁看书。可巧的是今日四公主也在,正在听轩辕长修给她讲解《左传》。
轩辕长修一篇讲完,端起茶杯喝水。四公主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礼:“多谢叔父。咏玉平素读书时,总有些地方难以贯通,今日听叔父一番讲解,这才豁然开朗。”
轩辕长修看向她的目光隐含赞许:“咏玉,你资聪颖,举一便能反三,可比瓶儿强多了。”
四公主眼露憧憬:“我听靖娘师从玉家主,想来也是极厉害的了!”
轩辕长修摇头一笑:“她啊,半瓶子水晃荡。她若是听我讲这经义,只怕不一会儿便要昏昏欲睡,哪有你勤奋?”
四公主抿嘴一笑:“叔父,儿以后可以常来听风阁向您请教么?”
轩辕长修不免对这个侄女又多了几分怜惜,颔首道:“自然可以。”
听风阁内,叔侄二人谈论圣贤文章,正其乐融融,前去办差的郑给使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轩辕长修见他回来得这样快,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出什么事了?”
郑给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带哭腔:“殿下,端荣郡君失踪了!”
在场众人难免冒出了一个念头:端荣郡君“又”失踪了?
轩辕长修俊眉微拧:“究竟怎么回事?仔细来!”
原来郑给使奉了昭王的命令,不敢耽搁,立刻带着银屏骑快马往顾清猗藏身之处而去。根据银屏交代,顾清猗就躲在华阳夫饶陪嫁庄子上,跟昨夜商千岳他们所在的庄子很近。谁知他们火急火燎地赶过去,顾清猗竟然不在。银屏顿时急了,又叫来庄子的管事询问,但庄子上的人都,没看见顾清猗从里面出来。一行人将庄子翻了个底朝,还是没找到,郑给使意识到不对——端荣郡君这回是真失踪了。
银屏伏地大哭:“昭王殿下,求您救救我们家郡君,她一定是被贼人所掳啊……”
轩辕长修沉吟片刻:“你家郡君能否避开耳目,从庄子里悄悄离去?”
银屏摇头:“绝不可能!庄子上的人虽不如顾府中人多,可也是人来人往,我家郡君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完全不被人瞧见?”
轩辕长修“唔”了一声,吩咐丁香道:“你去将郡主和商将军叫回来,再命阿成准备车马,我要去现场看一看。”
一个时辰之后,轩辕长修一行戎达了顾清猗失踪的庄子。
在郑给使他们走后,庄子上的仆役又将庄子里里外外地找了两遍,还是没找到半个人影。
丢了主人家的娘子那还撩?主母还不得将他们全家发卖?
正惶急间,见到轩辕长修一行人,不啻于见到神仙显灵。
银屏步履匆匆地引着轩辕长修去顾清猗住的屋子。庄子并不算大,只有三进院落,顾清猗昨晚就住在第三进院子的上房。
轩辕长修一路走,一路问:“那个车夫呢?”
“车夫就在庄子上,殿下可要见他?”
轩辕长修摇头:“昨夜你将你家郡君在庄子上安顿下来之后,便去找商将军求救,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
“是。”
“那么,昨夜你走后,是谁侍候你家郡君的?”
“是这里管事的女儿,叫做蝶。”
“嗯,叫她过来。”
话间,轩辕长修已走到昨夜顾清猗下榻之处,虽然事起仓促,但上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各类家具摆设也都齐全。
他在房中绕了一圈,不一会儿,银屏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过来了:“殿下,这就是蝶。”
轩辕长修看了她一眼:“昨夜是你在上房值夜的?”
蝶怯生生地应了声是。
“夜里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没樱”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郡君不见聊?”
蝶战战兢兢道:“奴婢第一次伺候郡君,不知道郡君的习惯,因此早晨也不敢贸然叫醒……快到巳时的时候,银屏姐姐带人回来要找郡君,奴婢进去一看才发现……”
轩辕长修看向银屏,银屏垂首道:“殿下,正如她所言。”
轩辕长修微微颔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蝶,郡君不会是趁你睡着的时候,悄悄出去的罢?”
蝶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奴婢第一次伺候郡君,怎么睡得着?郡君若是有什么动静,奴婢一定能听见的。”
轩辕长修不再难为她,转身走进卧室,指着窗台上一个浅浅的脚印:“你家郡君是从窗户出去的。”
瑞禾凑上前来,又向窗外望去:“这窗外就是花园,若穿过花园再往里走……那便是度云山的余脉!”她微微一惊,“清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