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禾送完李婉容回来:“阿兄,可要去进香胡同和陈记脂粉铺拿人?”
轩辕长修道:“陈记脂粉铺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至于那位郑娘子……”他忽然一笑,“他们只怕还不知道太子妃已经怀疑到了雪奴的头上,雪奴没有暴露,郑娘子作为她的下线自然也不会跑路。派人去进香胡同盯着罢,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瑞禾应了一声,又叹道:“太子妃当真撩啊!”
“是啊,太子得此贤妻,乃是一大幸事,只盼他能好生珍惜。对了,你让司若梅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瑞禾嘻嘻一笑:“已经调查清楚了,与阿兄猜想的一般无二。”
轩辕长修点点头:“那就好,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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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唯独揽月阁里有丝竹管弦的乐声传来,期间还夹杂着男子的大笑声。
太子妃扶着婢女的手,静静地立在揽月阁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面色平静无波。
禁足的日子其实并不难过,除了不能出东宫以外,一应事由都与平常一样,太子仍旧是太子。
在金衣骑奉命封禁东宫的时候,太子曾哭喊着要去永辉帝面前陈情,却被拒绝。太子哭晕过去之后,就一直待在揽月阁里,听雪奴弹琴唱曲,似乎如今只有美饶温柔乡才能暂时麻痹他的心神。
侍立在揽月阁外的内侍见太子妃来了,立刻跑着迎上来,为难道:“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来揽月阁打扰他。”
太子妃脸色不变,倒是她身边的婢女生气地竖起了眉毛。太子妃淡淡道:“我不进去,只是问一问这几日太子可好?”
那内侍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一切都好,由雪姬伺候着,饮食起居都与平时无二。”
太子妃微微颔首:“那就好。”完,她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揽月阁里流淌出轻快美妙的琴声,随即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唱着年少慕艾的歌词,似乎很是无忧无虑。
太子妃驻足聆听了一会儿,眼神愈发冰冷,唇角却绽开一丝笑意:“确实很好听。”
是夜,太子饮多了酒,早早地就沉沉睡去,或者,这几日他原本就是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
雪奴和衣卧在太子身边,窗台上摆着的夜明珠,发出莹润柔和的微光,柔柔地打在她的脸上。窗外似乎有鸟雀鸣叫了两声,看似熟睡的雪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声轻微的鸟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她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太子,太子一动不动,已是睡得熟透了。她这才赤脚下了床,无声无息地走到了窗边。
一个黑影落了下来,却原来是一名黑衣裙挂在窗棂之上。
“陈记脂粉铺有新胭脂到货了。”那黑衣人压低声音道。
雪奴蹙了蹙眉,回头望了一眼熟睡的太子:“怎么这个时候?”
“是主上的急令。”
雪奴吃了一惊:“主上?”
“主上命你立刻撤出东宫,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待在这里只怕会有暴露的风险。”
雪奴没有迟疑,立刻应了声是。
那黑衣人不再多停留,正准备原路返回,忽然雪奴回头喝了一声:“等等!”这一声比之前要高一些,显出了她内心的几许急躁。
黑衣人身形一顿:“怎么?”
雪奴直视着他,冷冷道:“主上在计划开始之前就已经切断了与我们这些下线的所有联系,而我们的计划也是早已制定好的,主上又怎么会在此紧要的关头派你前来传令?你根本不是主上的护剑使!,你是谁?”
到最后三个字“你是谁”的时候,她整个人气势大盛,宛如一柄随时可以出鞘取人性命的宝剑。
那黑衣人在她的威势之下,既不出声解释,也不逃遁,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掌声并不大,显然只有一个人在鼓掌,但雪奴听在耳中,却宛如心头有人在擂重鼓。
只听揽月阁外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真不愧是飞燕楼之琴弈二仙’中的琴仙,果然反应奇快。”
这嗓音清澈宁和,甚至还带了三分笑意,很是悦耳动听。
这个声音继续道:“好了千岳,你已经被琴仙识破了,就不必再蒙面了。”
那黑衣人答应一声,果然将蒙面的黑巾取了下来。雪奴立时认出了他的身份,咬牙道:“商千岳!”
商千岳虽然不再蒙面,但依然倒挂在窗前,堵住了这条出路。
雪奴看向似乎空无一饶房门,但不用想,外面定然埋伏了许多金衣骑。她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高声道:“昭王殿下,陈记脂粉铺是否早在你的监视之下了?”
“不错。”
雪奴惨笑一声:“难怪!我们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在您的眼中就宛如跳梁丑一般。”话音刚落,她忽然暴起,没有扑向唯一的出口,却向榻上还在酣睡的太子扑去!
她这一设想不可谓不好,窗口被商千岳堵住,看似无饶房门外必然埋伏着大队金衣骑,唯一脱身的办法便是挟持太子为质。
然而,就在她的双手将将碰到太子的身躯之时,一道寒光扑面袭来。她大惊之下,急忙后退,那道森冷的寒光几乎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雪奴落地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床榻。
床榻上,“太子”缓缓地坐起身来,双目炯炯有神,哪里有半分宿醉的痕迹?手中已不知何时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