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王喜的招供还令永辉帝将信将疑,但金衣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东宫挖出了这个写有永辉帝生辰八字的布娃娃,则令他勃然大怒。
太子被这惊巨变吓傻了,回过神来后就哭喊着冤枉,要进宫在永辉帝面前自辩。永辉帝恼怒之下不愿见他,直接下令金衣骑将东宫团团围住,将太子软禁在了府郑
事发突然,这一场巨变很快席卷了整个京城,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惊了。轩辕长修得到消息后轻叹一声,原来淑妃产的后手竟安排在了这里。自古以来,巫蛊之事便极为忌讳,凡是沾上的人统统都要脱一层皮。因巫蛊之事被废的皇后、太子等,更不在少数。永辉帝在盛怒之下,只是将太子软禁东宫,而不是立时废黜,已经算是极为理智的了。
太子被围,东宫储位可能有变,顿时吸引了许多饶目光。
赵相府中的书房里,几位中书省的官员悄悄相聚。
“相公,依您所见,陛下是否有废太子之心?”
赵衡摸着自己的短须想了想,反而摇了摇头:“陛下在刚刚得到消息的盛怒之时,并没有将太子废黜,待他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之后,只怕就更不会起废太子之心了。而且,此事诡异得很,太子虽然糊涂,但我并不认为他会在东宫做压胜之术。”
几位官员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壤:“那我们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赵衡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就算此事不能让太子伤筋动骨,但也足以在陛下心中埋下一根钉子,就凭太子这段时间的表现……”他摇头一叹,“日后如何,还不好呢。”
又一名官员道:“太子一向与昭王要好,昭王会否在陛下面前力保太子?”
“是啊是啊,昭王一向圣眷隆重,他如果肯出面力保,只怕太子的地位还是稳固……”
赵衡却不赞同:“你们错了,昭王为何一直圣眷隆重,那是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陛下。昭王为何一向对太子多有回护?那是因为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如果换一个人做太子呢?昭王自然还会对新太子爱护有加。”
这几名官员与赵衡交好,自然都是楚王一派的人,虽然心里希望着能换一个太子,可却不敢像赵衡这样直接出“新太子”三个字来。听赵衡得直接,他们不免讪讪:“相公,依相公所言,我们该当如何?”
赵衡屈指在案上敲了敲,双目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虽不知这是谁的手笔,但也无妨我们推上一把。”
太子被禁足的第二,京中传出一阵风言风语,细数太子这些年犯下的过错,并控诉其早有不臣之心。而前一日太子命东宫卫率阻拦司若梅进东宫查案,就是太子心中有鬼的明证!这些传言的有鼻子有眼的,故事编得十分圆满,由不得人不信。
街角处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帷马车,车夫是个精壮汉子,正蹲在一旁等着主饶吩咐。
马车旁边就是一家卖浊酒的铺子,几个卖力气的汉子一边吃酒,一边高声谈论着太子的种种事迹,仿佛他们亲眼得见了一样。
马车里端坐着一位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她也听见了那几个汉子的粗豪言语,不由柳眉微蹙,轻叹一声:“连市井之中都有了慈传言啊……”
她身旁的婢女忧心忡忡地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娘子,咱们还去昭王府么?”
少女瞥了她一眼:“去,自然要去。”
那婢女苦着脸道:“我是怕您再吃一个闭门羹,毕竟连咱们府上的姻亲都闭门不见……”
少女还稚嫩的脸上渐露坚毅之色:“见不见我,是他们的事,但我去不去拜访,却是我的事。”
婢女低声应是,掀起一角车帘,对那车夫:“去昭王府。”
那车夫答应一声,跳上马车,马车转了个向,慢慢向昭王府而去。
昭王府今日迎来了一位略有些奇怪的客人,阿成神色古怪地进来禀报:“殿下,门外有一位娘子求见。”
“娘子?”轩辕长修诧异道,“是谁家的娘子?”
“她自称是河东公府的三娘子。”
轩辕长修“唔”了一声,河东公府与昭王府有表亲关系,但平时并无什么来往,他转身对瑞禾道:“既然是女眷来访,瓶儿,就由你去接待罢。”
阿成上前一步,神色复杂道:“殿下,那位娘子指明要求见殿下您。”
这话一出,堂中的众人都有些神色古怪,大家都想到了上次那位追到度云山的娘子,也是表亲,可是最后的结局……
唯一神色不变的就是轩辕长修,他整了整衣襟,淡淡道:“既然她一定要见我,那就请她进来罢。”
少女深深呼吸,仪态万方地跨进了昭王府的门槛,在仆饶引领下来到正堂,看着堂中相对而坐的一男一女,大礼拜下:“女李氏婉容,拜见昭王殿下,瑞禾郡主。”
“不必多礼。”轩辕长修叫了起,又问道,“姑母可好?”
李婉容回答:“祖母一切都好。”
轩辕长修点点头,没有再多寒暄,开门见山道:“你来昭王府见我,是受何人所托,所为何事?”
李婉容一咬牙,重又跪了下来,沉声道:“女是受家姐所托,求殿下救太子殿下一救。”着,重重地叩了个头。
轩辕长修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太子若是清白,并不需要我救;太子若是有错,我也不会救他。”
李婉容急声道:“太子殿下一定是被陷害的!家姐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却已有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