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飒身子一僵,垂首道:“卑职……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孔刺史的动向,是以……”
轩辕长修悠悠一叹:“李飒啊,你可知道你擅自打探一州刺史的行踪,该当何罪啊!”
李飒“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顿首道:“殿下恕罪,卑职只是一直怀疑孙御史的失踪与孔刺史有关,所以才……”
“你为何会怀疑孙御史的失踪与孔令澜有关?”
李飒有些茫然道:“卑职……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
轩辕长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起来罢。”
李飒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又听轩辕长修问:“你继续说孔府走水的事罢。”
“是,卑职特意去打探了一下,走水的是孔府的书房。”他顿了一下,还是一横心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兴许是卑职早对孔刺史存了成见,因此只觉得这起火的地点过于巧妙。而且火被扑灭的很是及时,只烧毁了一间书房,所以卑职怀疑……”
轩辕长修接话道:“你怀疑孔令澜是为了烧毁什么东西,才人为制造了这场走水。”
李飒又将头埋了下去:“是。”
轩辕长修微微一笑:“你怀疑孔令澜,可有什么证据?”
李飒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没有。”
轩辕长修笑出声来:“没有证据,单凭你方才的那番话,本王就能治你一个构陷上官之罪。”
李飒呐呐不敢言。
“所以你还待在这做甚?”
李飒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既然没有证据,就去找啊,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不成?”
李飒眼前一亮,宛如得了圣旨一般,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便退了出去。
苏槿望着他的背影叹道:“此人还真是个忠肝义胆的好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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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轩辕长修接见李飒的时候,孔令澜正在伍府与伍世勋说话。
伍世勋问:“怎么样,账簿毁掉了么?”
孔令澜点头:“昨天晚上我的书房走水,要命的东西全烧毁了。”
伍世勋点点头:“那就好……不过,走水的话不会引人注目罢?”
孔令澜自信一笑:“你放心,外人只会知道是书房值夜的小厮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这才酿成了火灾。”他顿了一下,“只不过,我们这次损失也是不小。”
伍世勋的圆脸上露出一丝痛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撑过此劫,今日的损失我们就能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二人正说着话,有仆役过来禀报:“郎主,蓝家主求见。”
“蓝元晨?不是说了最近不要经常见面么?”伍世勋蹙了一下眉。
孔令澜笑道:“许是有事罢。”
伍世勋皱着眉道:“请他进来罢。”
蓝玺有些焦急,不等坐下奉茶,便开口道:“伍兄,孔兄,今日一大早,昭王便来我府上了。”
伍世勋一怔,孔令澜已微笑道:“元晨,殿下去你府上,只怕是为了之前的那三起案子罢?”
蓝玺点头:“确实如此,他确实有两把刷子,轻轻松松就看出了破绽,破了所谓鬼魂索命的流言。不过,他在临走之前说的一番话,倒给了我一些思路。”
“哦?”伍世勋来了兴趣,“什么话?”
“他让我好好管束家人,毕竟鬼魂索命的流言是从我府上传出去的。”
孔令澜摇头道:“不对,这流言之所以能在城里愈演愈烈,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推动。那么是谁最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只有凶手——也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的势力。”
蓝玺点头:“孔兄说的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那起子小人一直隐藏在暗中,我们即便想查也无从下手,还要多亏昭王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路,只要抓到散布流言之人,就能顺藤摸瓜就他们一网打尽!”
伍世勋抚掌而笑:“不错,元晨哪,昭王殿下说的没错,你确实要好好整顿一下内务了。”
蓝玺会意:“伍兄,孔兄,你们就拭目以待罢。”
三人说得正高兴,似乎已隐隐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恰在这时,伍世勋留在门外的贴身小厮轻轻叩了叩房门:“郎主,昭王的使者求见。”
三人都是一愣。
伍世勋想了想,道:“请使者进来。”
来人正是阿成,他笑眯眯地请过安,便将一封封好的请柬递到伍世勋手中:“伍家主,明日晚间我们殿下在州衙设宴,宴请荆州世族,还请伍家主赏光。”
说完,又掏出两封请柬递给孔令澜与蓝玺:“正巧蓝家主也在此间,小的倒不用再跑一趟蓝府了。孔使君,我们殿下初来乍到,与诸世族均不甚熟悉,还请使君作陪。”
孔令澜忙道:“多谢殿下抬爱,微臣明日一定到。”
伍世勋与蓝玺也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参加:“敢问使者,昭王殿下宴请我等是为了什么?”
阿成笑道:“这次荆州遭遇天灾,全靠以伍氏为首的诸世族慷慨解囊,鼎力相助。殿下心中感激,因此才设宴答谢。”
伍世勋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殿下言重了,这是我等应尽之责。”
他又挽留阿成留下用些茶点,被阿成婉拒:“某还有几家请柬要送,这就告退了。”
待阿成走后,伍世勋三人又俱在一起,神色都颇有些惊疑不定。
“伍兄。”蓝玺率先问道,“这不会是鸿门宴罢?”
孔令澜摇头:“应该不至于,昭王才来几天?能找到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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