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眼看着新出现的一条路,心中又惊又疑:“殿下,您刚才让商将军按的是……”
轩辕长修看了陆鸿丰一眼,淡淡道:“是陆家的家徽。”
众人闻言都向陆鸿丰看了过去,陆鸿丰面色微微苍白,一脸茫然。
“走罢。”轩辕长修淡淡道,率先跨过了原先的石墙,众人纷纷跟上。当他们跨过去的一刹那,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怔在了原地。
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类似于码头的地方,幽暗的海水一下一下冲刷着两旁的山壁,顺着海水的来处看去,能看到一线光亮,那里便是大海。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停泊在码头边的一艘大船。
这艘大船,或者叫做龙舟更贴切一些,长约二百丈,共分四层,上有无数亭台楼阁,即便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一百多年,也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金碧辉煌。
轩辕长修是最先从震撼中醒过神来的,他侧首看向那线光亮,叹道:“想不到这岛腹之中竟还藏着暗海。”
苏槿也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殿下,这应该就是末帝当年出逃所乘的龙舟了罢?”
轩辕长修“嗯”了一声,娓娓道来:“当年末帝携无数珍宝出逃,乘船走海路南下,至滃州岛一带时,突遇风浪,船毁人亡——这是史书所记,但如今我们也看到了,人亡不假,这龙舟还好端端地在这呢。当年末帝身边有一位陆姓天师,深受宠信,他跟随末帝来到此处时,杀末帝,夺宝船,并在岛上设下重重机关。这也是陆家发迹的开始,市井传言陆家的先祖得到了龙王的宝藏,宝藏不假,但不是龙王的,而是末帝的。”他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陆鸿丰,“三郎,本王说的可对?”
陆鸿丰低垂着脑袋,轻轻应了一声。
苏槿看着安静沉默的龙舟,眼神有些发亮:“殿下,那么末帝的宝藏就在这船上了?”
“八九不离十罢。”轩辕长修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怎么,你想现在就上船搜寻?这上面几百间房屋,就凭我们几人要搜到何时?”他稍一沉吟,“先回去,此行我们已经找到了龙舟的所在,至于搬宝物等事,交给禁军去做。”
他既发了话,众人无有不应的,当下准备从原路回转。
商千岳叫住众人,指着龙舟旁边泊着的小船:“殿下,这应该就是陆家用来运送宝物的快船了,微臣刚刚查看了一番,这些船维护得很好,都可以使用。殿下,我们是否乘这些快船出去?也好看看这里究竟通向哪里。”
一直静默不语的陆鸿丰忽然道:“殿下,鸿丰想还是原路返回为好。毕竟我们下来之时,上面还留了禁军把守,若是时间长了还不见人影,只怕他们……”
轩辕长修笑道:“鸿丰说的是。”
于是,一行人原路返回,重新踏上地面之后,就连轩辕长修也忍不住稍稍地松了口气,那几名留守的禁军更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轩辕长修问:“我们去了多长时间?”
“约莫两个时辰。”
轩辕长修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天边的云有些厚,遮住了大部分光亮,岛上就显得暗了。
“回罢,时辰不早了。”他道,“明日还要遣人来搬宝物呢。”
这时,只听一人道:“不用了。”
轩辕长修似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陆鸿丰慢慢绽出了一个令人陌生的笑容:“殿下,我说不用了。因为,已经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沙沙声响起,无数黑衣人从先前他们走过的树林中钻了出来,将轩辕长修等人团团围住。
陆鸿丰的笑容很是克制:“殿下,您不是一直怀疑陆家豢养私兵吗?现在,您看到了。我还要多谢您呢,若不是跟着您,我拿着那张假图纸,可找不到宝藏的所在。”
轩辕长修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黑衣人:“我也要谢谢你,亲口承认了豢养私兵的事实,这样我终于可以将陆家定罪了。”
陆鸿丰忍不住笑出声来:“殿下,恐怕您回不去了。”
轩辕长修带来的十数名禁军拔剑在手,将轩辕长修护在中间,一个个如临大敌,纵然禁军的战斗力再强,也抵不住对面数十倍的敌人。
生死关头,众人皆神情凝重,轩辕长修是为数不多的神色轻松之人,他看向陆鸿丰:“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陆鸿丰双眉微蹙。
“你不是陆鸿丰,我说的不错罢,飞燕楼的弈先生。”轩辕长修笑道,“我们俘获的那名青衫男子不过是你的替身,你才是真正的弈主。”
陆鸿丰笑起来:“不错,我才是真正的弈先生。可那又如何?只要世人认定我是陆鸿丰,是陆家的三郎君就行了。”
“所以,这才是你杀害陆鸿煜的动机。你将罪行嫁祸给陆鸿鸣,但在当时陆鸿鸣已决定将同伙灭口,他没有必要再去杀害陆鸿煜,多此一举反而会带来危险。但若是换成你,动机就成立了。陆权被杀一案真相大白,陆鸿煜定然无罪释放。对于身为庶子的陆鸿丰来说,想要名正言顺地成为家主,接掌私兵,就必须要除掉两个兄长。所以,你才会杀害陆鸿煜并嫁祸陆鸿鸣。”
“不错。”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不是真正的陆鸿丰吗?”
“哦?什么时候?”
“你邀请我和千岳去陆权书房帮你找藏宝图的时候。我